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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铁器时代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刘子光 角色:刘子光小毛 简介:《橙色浪漫(下)》壮观的炼铁厂,烧木炭的火车,蒸汽上弦的连发床弩,蒸汽机电池混用的潜水艇,酒精内燃机的坦克,遮天蔽日的热气球空军,头戴栗色武松帽的伞兵
满清残明南北割据,社会已经发展到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阶段
混乱的时代,骠悍的人生,从奴隶到角斗士,再到强大的资产阶级武装部队将军,佣兵集团首领,他的军队里有蒙古轻骑,斯巴达战士,扶桑浪人,马木留克卫队,北欧海盗…..皇帝在他拥立下登上宝座,敌国在他铁蹄下臣服,还有或温柔贤惠,或刁蛮任性,或真诚善良,或诡计多端的女主角们,这是铁器的时代,启蒙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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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万象卡牌系统:休闲时看看就好,嗯,最让我喜欢的还是让召唤出的角色进化。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召唤迷,一人成军是我最喜欢的能力。 开局聊斋打铁十五年:很不错的书,看着有种看凤嘲凰《诸天尽头》的感觉,这种戏谑调调的欢乐文其实也不好写,一旦把握不好就会变得流于形式和表面而显得无趣了。但愿作者能越写越好。 日在火影:脱出窠臼的火影同人,近乎太监,是可以看出作者对火影的热爱和上好的创意和文笔,如果不是完本遥遥无期,是仙草级别,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改动太过了以后本来就小众的文章更是受众寥寥,同人难混啊。 铁器时代

《铁器时代》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第4章 003 奴霸


2007年初夏,刘子光终于在股市赔光了老爹交给他炒的三万元积蓄,开始每天骑着三轮车在街上卖烤肠,潮热的风吹过城市,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昏黄昏黄的天空仿佛沙尘暴来临前的预兆。

“是不是要下雨啊,光哥。”身旁卖盗版书的小毛说,小毛是刘子光同住一个大杂院的邻居,今年16岁,大名叫陈锋,父母早就离婚了,跟着爷爷靠摆摊为生,是个有爹生没爹管的野孩子,初中没毕业就出来闯荡了,经常偷爷爷的钱到网吧彻夜上网或者蹲在中学门口等漂亮女生放学,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

“天这么黄,下沙子还差不多。”刘子光心不在焉,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上了一个破大专学财务会计出来,工作换了六七个,没有一个能长久的,拿了家里仅有的三万元钱炒股,兴高采烈的在五月三十日全仓买进,结果没几天赔了一半,接着割肉,再抢反弹,又遇到暴跌,继续割肉,没有两个月,三万元就打了水飘,剩下千把块钱还不够给心疼得心脏病发作的老娘看病,幸亏二老还有点微薄的退休金,挤出几百块给刘子光一套做烤肠买卖的家伙什,每天蹬着老爹当年的旧三轮车到马路上挣几个辛苦钱,旁边挨着的就是小毛爷爷的书摊,老爷子八十年代就是摆小人书摊的,现在卖点旧书和盗版书糊口。今天老头生病在家休息,让小毛来看摊子的。

临出门的时候,老爹躺在被陈年老汗浸的油亮的竹躺椅上,摇着蒲扇闭着眼睛听着小收音机里的广播书场,听见刘子光出门的声音,低声交代:“把你妈叫回来,别跟那帮老娘们瞎掺合,没点用处。”老爹说的是房子拆迁的事,最近妈妈总爱跟邻居那帮大嫂大婶一起议论拆迁补偿的问题,据说补偿款连买新商品房的厕所都不够,这可叫大杂院的居民们着了慌,房子拆了,新房子买不起,那岂不是无家可归了。刘子光没有遵照老爹的指示,他知道妈妈为房子的事愁白了头,和邻居们讨论一下能缓解压力。因为房子,到现在刘子光连个女朋友的毛都没有,上次好不容易让人介绍了一个超市的收银员MM,说带回家看看呢,结果人家看见刘子光家破败拥挤的大杂院门就借口说还有事遁走了,没房子,没工作,没钱,没一技之长,还找老婆呢,维持生活都困难,现在只能指望这烤肠的生意了,摆了几天,生意还不错,每天能收入个七八十块钱,照这个势头下去,一个月就是两三千,另外再搞点其他的兼职打打零工,小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嘛,嗯,过会去给老爹买个新的紫砂壶,给老妈买个遮阳帽。

夜市的人还不是很多,百无聊赖之时,一行醉汉东倒西歪的走过来,为首是紫红的脸膛,粗短的脖子上挂着赤金的链子,一条耐克运动服裤子,上身是黑色的梦特娇T恤。带着大黄金方戒的手里拿着小小的手包,后面跟着几个精瘦的青年,鸡窝一样的黄毛头发,麻杆粗细的胳膊上盘着青色的龙。

“虎哥来了。”小毛怯声说,虎哥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三进宫的老资格,在旁边的街上开了几间温州按摩屋,用他的话说,事业正处在上升阶段。

虎哥中午喝了很多酒,这场酒从中午喝到傍晚,往建筑工地送沙子的事情还是没有谈拢,那几个包工头,仗着有北关的老四撑腰,就是不给面子。虎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等天黑了就召集兄弟去砸了他们的工地,虎哥暗想。

虎哥喝酒从不吃饭,这会看到路边有卖烤肠的,踉跄的脚步就靠了过去,“给我烤十个。”他说。

生意来了,刘子光有点高兴,今天头一次开张就是十个,真是好兆头,他完全没注意旁边的小毛已经吓的把头低下拿报纸挡着脸了。

虎哥吃着烤肠,注意力被旁边的书摊吸引过去,他走过来用脚拨动地上的书,胡乱看着花花绿绿的封皮,忽然看到了挡着脸的小毛,“操你妈,是你小子啊,上回在你这拿的那个盗墓的什么书,没看几页就散架了,他妈的什么破书也拿出来骗钱,退钱!”

小毛苦着脸拿下遮脸的报纸说:“虎哥,你本来就没给钱,我拿什么退你?”

还敢顶嘴,虎哥暴怒,借着酒劲发飙,把书摊的书踢的乱飞,后面的麻杆马崽也骂骂咧咧的上来扭打小毛,刘子光有些看不下去了,小毛的爷爷委托他照顾孙子的,现在小毛被人殴打,虽然很害怕这些刺龙画虎的家伙,还是上前劝阻了。

麻杆见有人敢拉自己,恼怒的对刘子光连踢带推,把他推到了三轮车边上,差点碰翻了滚烫的油锅。

刘子光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心中惧怕,顺手抄起切拷肠的刀子,刀是在夜市买的三刃木,四十块钱,很锋利。

麻杆看见刘子光手里有刀,下意识退了一步,扭头喊道:“虎哥,这小子动家伙了。”

虎哥很纳闷,这个世界怎么了?乡下包工头敢不给他面子,现在连烤肠小贩都敢对自己掏刀子了,再这样下去,虎哥的名头就完蛋了,不用再混了。

他拉开麻杆,迎了上去,端详着刘子光,看起来是个很文弱的青年,不是道上混的,虎哥放了心,猛地掀翻了刘子光的三轮车,炉子,油锅还有大批烤肠倾覆在地上,眼看是没法用了,虎哥瞪起牛眼,叫着:“敢在我面前玩刀!行!今天你要是不捅我,这个事就完不了!”说着掀起蒙特娇的下摆,露出黑的流油的大肚皮,向刘子光逼过去。

有十年没有人敢这样拿刀对着自己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子大,今天这个场面一定要压下去,把这个小贩打个生活不能自理,我这算正当防卫吧,虎哥一边想着,一边逼近。

猛然,肚子上有凉飕飕的感觉,然后觉得有热津津的液体流出来的,虎哥低头看肚皮,那小贩的手还停在刀柄上,再抬头,年轻人的眼睛里写的全是惊恐,妈的,还真捅了,虎哥心里想。

四周忽然变得寂静,天空也变得明亮,开始有硕大的雨点砸在地方,摔成一滩摊水迹,“杀人啦!”不知哪个妇人尖声地叫,刘子光脑子一片空白,慌乱中只觉得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抓住,耳边一句“快走。”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拉着自己的手撒腿就跑。

雨在瞬间就变得瓢泼倾盆,密密的雨柱把天地连成一条线,刘子光失魂落魄,隐约觉得拉着自己的人是小毛,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方向,只管拼命的往前跑,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刘子光被小毛拉着仓皇逃窜,大雨滂沱也看不清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失散了,刘子光朝着印象中家的方向狂奔,却没有发现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陌生,他累得跑不动路,在路边的屋檐下站住避雨。

生意,三轮车,有病在身的父母,拆迁,新房子,女朋友…..这些事物转瞬之间变得那么遥远,不知道人死了吗,不死也是重伤吧,几年牢狱之灾是躲不过去了,人要是死了,自己就得偿命,中午从家出来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平静,现在就变得这么不堪,这么无法收拾。雨很大,老爹可能已经去给自己送雨衣了和苫布了吧,可能已经听说自己杀人的事了吧,这让他们怎么承受,怎么接受,刘子光的眼泪默默地滑出,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的血迹早被暴雨冲刷的干净,可自己还分明感觉到手上全是刺眼的鲜红,他痛苦的用背一次又一次地去撞后面的墙。

轰隆一声,墙壁忽然坍塌出一个墙洞,刘子光摔进了背后的房子里,房子里漏雨,满地的泥水横流,他全身精湿,还混杂着稀泥,惊魂未定,这一带哪来的这么年久失修的房子啊,居然能撞塌,再仔细看屋子里他更加惊讶!

房子残橼断瓦,房粱烧得焦黑,大雨从屋顶的烂瓦和茅草里渗透进来,形成局部地区的小雨,更可怕的是,屋子里围坐着的一帮男人,此刻正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们俩。

男人们都**着精壮的上身,有的头发剃的精光,有的留着道士一样的发纂,还有的披散着长发,唯一相同的是冷漠阴狠的眼神和身旁惨白色的刀锋。

刘子光惊恐万分,吓得扭头就往墙洞外面钻,想顺原路逃之夭夭,一把长刀拦在了面前,拿刀的是一个平头青年,刀把子上缠着肮脏的麻布,笔直的刀身,锐角的刀锋,闪着诡异的光。

“朋友,来了就坐下避了雨再走吧。”平头青年狰狞地笑。

“不,不了,我们还,还有事,”刘子光有点结巴,想从平头青年的长刀一侧绕过去。

人群中有人说话,“看这人体格尚可,不如填补这次的空缺了,一路上死了这么多人,厂主定要责罚我等了。”另一中年人面色平静如水,点了一下头,说话那人便对平头青年大喝“拿下!”

“诺!”平头青年反转长刀,刀柄砸在刘子光的脑袋上,刘子光来不及反应,昏了过去。

刘子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轰隆隆行进着的大车里了,只能平躺着,身子下面是木板,上面也是木板,好象车厢分成很多层,动动手脚,手还能动,脚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凭感觉好象是固定在车厢上的铁环,上面一层的木板距离他的脸很近,不能抬头去看,只能扭头看前面和后面的情况。

车厢是框架式的,所以他能看见外面,大车是黑色的铁做的框架,一辆连着一辆,最前面是巨大的车头,丑陋的黑色的钢铁巨兽,高高的烟囱冒着浓厚的深灰色的烟和大团白色蒸汽,行驶在碎石铺就的路基上,两条乌黑的铁轨延伸到远方。道路两边是农田和大树。在拐弯的时候可以看见车头后面的两节车皮上都是摞的整整清清的木炭,车厢顶部露出一个人的上半身,几排稀疏的绣铁片串成坎肩穿在他身上,中间还挂着个凹凸变形的护心镜,腰间挂着长刀和皮鞭,俨然是押车员。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种怪异的火车,甚至比小时候坐过得蒸汽火车还要粗糙简陋,路旁的景物是如此的陌生,没有电线杆,没有汽车,没有公路,偶尔出现的村落也都是茅草屋顶,黄泥墙壁的窝棚,穿着古装的农人扛着锄头迎着夕阳走在阡陌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刘子光心里很惊恐,恐惧来源于未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他百思不得其解,在饥饿,疲惫,紧张的情绪中再次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地颠簸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边一轮硕大的月亮爬了上来,火车停了下来,刘子光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看见一干人从前面的板车上下来,正是在破房子里避雨那帮彪悍的刀客,刀客们忙碌起来,有的生火做饭,有的拿着刀把子挨个敲火车的轮子,貌似在检查车轴。其中一个人走到刘子光旁边的车厢,从最下面的车板上拖下来一个麻袋,把麻袋里黄黄的沙子一样的粉状物倒进一个大桶,又拿起一个脏兮兮的水壶,往大桶里倒水,倒了没多少水壶就干了,那人咕哝了一句,扯开衣服的下摆,洋洋洒洒的在大桶里撒了一泡尿,顺手抄起根棍子就在桶里搅和起来,刘子光看得莫名其妙,那人已经提着桶走过来了,用一把长柄的铁勺子,在每个旅客的头旁的木板上倒了一坨黄黄的膏状物,“今天水不够了,便宜你们这群狗日的,能出这么稠的饭。”显然那人很是愤愤不平。刘子光恶心地要吐,但肚里能吐出的却只有酸水。

旁边的人已经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把属于他那份的晚饭吞下了肚,惊诧地发现刘子光这份还没动,也就不客气地把刘子光这份也捧起来吃了,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把木板缝隙里的残渣舔了个干净。看得刘子光连最后一点酸水也吐干净了。

刀客们围坐在火堆旁,熊熊的篝火上烤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传来一阵阵肉香,钩的刘子光馋虫大动,胃里翻江倒海,馋虫们开始抗议,上层的车厢隔板好象知道他胃的想法,从上层隔板的缝隙里开始往下滴臭水,混杂了稀屎和尿水的液体一滴滴落在下层旅客的身上,难以形容的臭气弥漫了车厢,用特殊的方式抑制了他的食欲,还好车厢是敞开式结构,四面通风,要是闷罐车,非得熏死人不可。

经历了三天的跋涉,饿得刘子光已经不得不接受那种杂合面掺水做成的食物,他浑身上下,沾满了风沙,粪尿,血迹,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就在他快到忍耐极限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远远望去,一片苍凉的大地上赫然黑压压一片庞大的机器,高耸的烟囱,密密麻麻的管路,浓厚的黑烟和白色的蒸汽缭绕在厂区上空,周围的小山峰寸草不生,偶然旷野上还能看见有几棵枯死的老树,铁路边上一条小河,竟然流淌着红色的河水。

火车停了,刀客解开了脚镣,用鞭子抽打着“旅客”们,赶他们下车,可是由于长期的不能活动,血液不畅,大多数人已经爬不起来了,刘子光摸着麻木的双腿,蹒跚着爬下火车。

刚一踏上地面,刘子光脚一软,摔到了地上,马上一根皮鞭凌空抽了过来,打得他惨叫一声,后背上火辣辣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挥皮鞭的刀客暴喝“排成一队,鱼贯进厂!”

疲惫的“旅客”们慢腾腾的排成高矮参次不清的队伍,凌乱的往厂大门里走去,雄伟的城墙连绵着好远,城墙外面是宽阔的护城河,河里依旧是土红色的河水,一排衣着褴褛面色枯槁的人跪在河岸边,每人后面是一个抱着雪亮大刀的蒙着黑头套的彪形大汉,随着领头一个大汉一声“斩”字,刀光闪处,一排鲜血冲出了脖颈,十几颗大好头颅叽里咕噜滚的到处都是。然后有一队同样面色枯槁的人推着小独轮车过来,三三两两把尸体装到车上拉走。

城墙上的人搬动巨大的绞盘,吊桥缓慢地放了下来,旅客队伍在刀客的包围下缓慢走进城门,刘子光眯着眼睛抬头看,刺眼的阳光下,城头上是全身黑色铁甲的武士,手持铁矛,城墙的垛口下面,悬挂着一排铁网笼子,里面赫然是一颗颗已经腐烂发臭的人头!再往下看,是一块巨大的铁牌匾挂在城门上方,上面四个黑色浮雕的隶书大字。

“利国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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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记皮鞭远远抽过来,在刘子光裸露的后背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咬咬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后背上已经有错综的许多鞭痕,长期的折磨和重体力劳动已经使这个原本孱弱的都市青年成为耐受力极高的奴隶。

“不许偷懒,”黑的流油,一身横肉的看守一边舞动皮鞭,一边冲着正在干活的人们喊叫。

这是一个巨大的矿坑,铁矿和煤矿不同,大多是在平原的地表,所以矿坑并不深,属于露天矿的范围,也有一些竖井,横井,采掘浅地表储藏的矿石。上千名**上身的奴隶在监工的皮鞭下顶着烈日辛苦的用铁斧、铁锤、铁锥、铁镐挖掘着铁矿石,把开采出来的矿石放在竹子背篓里面背到选矿场进行洗选。

经过水洗,暗红色的赤铁矿石被挑选出来,红色的泥水流入铁厂的护城河,把河水染得好像大屠杀后的抛尸场。被城墙包围着的铁厂内,高炉,烟囱林立,有专门的铁轨通到矿场,烧煤的小型火车头喷着蒸汽把铁矿石运到厂里去炼制。

巨大的高炉每天吞进无数矿石,焦碳,石灰石,从烟囱排出浓厚的烟尘,从出铁口流出暗红色高温的铁水,从出渣口排出废渣。厂里另外还有负责炼焦碳的炼焦车间和生产铁器的铸造,锻造车间,每天生产出无数的工具,农具,兵器通过火车输送到各地。

火车,铁轨,巍峨的城墙,充满邪恶美感的炼铁炉,骑着战马,顶盔贯甲手持长矛,腰配弓箭的骑士,以及天边火红的晚霞,构成一幅怪异的画面。

刘子光被沉重的矿石篓子压弯了腰,汗水顺着肮脏的头发流下来迷住了眼睛,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每天都要从事这样沉重的苦力工作,一同挖矿的奴隶几乎都是战俘,也有小部分象他一样被绑架的流民,奴隶和铁厂的工人不同,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丝毫尊严,奴隶之间斗殴而死或者被监工毒打致死以后,象死狗一样的被抛进附近一个极深的天然洞穴,没有墓碑,没有花圈,连名字都没有人记得。

所在的地方是大明朝淮海道徐州府境内,铁厂占地极广,蓄有私兵,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俨然就是一方诸侯,势力小觑不得。

奴隶队里各国的战俘都有,简直就是联合国军,这些战俘大多是好勇斗狠之徒,经常为了一口食物大打出手,甚至致人于死地。刘子光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得不改变,原本温和善良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刘子光了。

刘子光做了很多梦,梦见自己杀人了,在刑场上痛哭流涕地和父母告别,一声枪响惊醒了他,发现自己安然的躺在家里的床上,原来是个梦啊,刚松了一口气,一把血淋淋地长刀挑着血肉模糊的人头送到了面前。恶狠狠地声音在耳边炸响,“这就是逃跑的下场!看清楚了。”

刘子光惊叫一声,从连环噩梦里醒来,猛然坐起,发现满头都是汗水。四周一片打呼噜的声音,汗臭,脚臭和臭屁混杂成令人呕吐地味道,这是一个大通铺,占据了房间一半的空间,铺上挤着几百个肮脏的男人,房子的大门紧闭着,高高的窗户上嵌着大拇指粗地铁栅栏,月色从窗户照进来,在刘子光脸上形成班驳的影子。

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疼,不是梦。忽然感觉到前胸一阵痛楚,低头看,白天被皮鞭打破的地方有烙铁烫得印记:一个锤子和一把洋镐交叉在一起,造型很古朴,下面还有四个阿拉伯数字9527。

这是利国铁厂的LOGO和奴隶编号,9527就是刘子光现在的名字。

奴隶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这些代号们之间所有的矛盾都用拳头解决,体格瀛弱的人只能沦为弱肉强食的对象,奴隶的奴隶。

刘子光刚到奴隶队的时候,身上还算有些布色的班尼路T恤衫就被一个代号5914的清国战俘抢走了,说够柔软,要拿去做汗巾。刘子光稍微说了一句怨言,就被身材高大的5914一拳打到在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件香港品牌的纯棉T恤衫被5914得意的缠在腰间。

奴隶队有几个很强横的角色,可以被称为奴隶中的霸王,简称奴霸,平时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处在奴隶队食物链的顶层。一个敦实的如同炮弹的前蒙古军百夫长,一个来自西夏佣兵团的罗马族白人步兵,一个原海上郑家乌番亲卫队的高个子黑人,还有一个就是清国来的5914了,其中以5914最为嚣张跋扈,所有人都被他欺负过。

身高一米七六的刘子光经过一年的磨练,身体逐渐变得强壮,古铜色的结实肌肉上遍布着伤痕,这是看守们的鞭子和奴隶们之间互相斗殴的结果。他从不欺负别人,但是也不容许别人欺负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怯懦就意味着死亡。

工人们每天三顿饭,早上一个高粱饼子,中午高粱糊糊混菜叶子,晚饭只有稀的照见人影的高粱面汤了,碰到类似厂主大人的寿辰或者过年过节这样的大日子,饭堂就烧些病死瘟猪肉来改善生活。

这天是端午节,刘子光中午打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一份带肉的高粱米饭,陶碗里放着两块切成大块的猪奶头还有没刮干净猪鬃的猪皮,发出久违的肉香,把旁边几个工人引了过来。为首的是5914,他已经吃完了自己碗里的肉,看着刘子光的碗馋涎欲滴。

5914直接过来端起那碗肉就走,刘子光一把抓住5914破旧的清国号衣,大叫“拿回来。”

5914微微一怔,慢慢转身,一脸的愠怒。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嫩娘地,敢和我抢!今天治不改你老子就不是爷们!”另一只手把陶碗扣了过去,刘子光被一耳光打得还没清醒,又被扣了一头一脸的猪肉高粱米饭。

5914还不罢休,一个黑虎掏心就打了过来,刘子光懵了,脑子里轰鸣着,透过眼前闪烁着的小星星。

看见面前的人一会是5914,一会又是经常鞭打自己的监工,一会又变成绑架自己的刀客,新仇旧恨积攒在一起,忽然在瞬间爆发了。一声怒吼,刘子光一记重拳打在了5914的喉结上,5914吃疼,更加疯狂地把拳脚打向刘子光。俩人就这样打成一团,毕竟是5914的体格显然更加健壮,没一会就把刘子光压到了身下,一记一记的重锤夯在刘子光脸上,打得他血花四溅。

这时刘子光被打得已经毫无还手之力,5914收住了拳头,站起身来,转身走了两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猪肉,不由地又一阵怒火涌了上来,回过身又踹了他一脚,悻悻地走了。

旁边几只漆黑的脏手伸过来,抢过猪肉就塞在嘴里。刘子光看着5914的背影,拳头捏的啪啪响,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是夜,月朗星稀,奴隶们是被禁止在夜晚外出的,只能透过高高的铁窗栅栏看中秋的一轮圆月。刘子光躺在铺上的稻草里睡觉,去年的端午节还和家人一起过的,红枣馅的粽子,妈妈炒的精致小菜,爸爸的小酒壶,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遥远,知道身在不同的时空,他早就打消了回去的奢望,现在能坚持活着都是那么的辛苦。

“爸爸,妈妈,孩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了。”想着父母苍老的容颜,刘子光的眼睛湿润了,就这样慢慢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觉得头皮吃疼,睁眼一看,是5914蒲扇一样的大手薅住了自己的头发,5914用力一拽,刘子光感觉头皮都要掉了,整个人被拉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拖着前行,他伸手去掰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指,5914的五指铁钳一般毫不松动,拖到房舍中间的空地上,一阵暴雨般的拳打脚踢,5914才松开手,从腰间衣服的缝隙里取出一把铁片磨制的利刃,在手里摇晃着。

“好你个9527,嫩娘地,居然敢和老子对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老子越想越窝火,今天定然要废了你,不然以后真没脸混了。”说着屈膝压住刘子光的胸口,威胁的目光扫过铺上被惊醒的众奴隶。

有那平时跟着5914厮混的奴隶,此刻都跟着叫好,蒙古军百夫长和那两个黑白战俘奴霸,都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举动。

5914很满意自己的威风表现,低头看还在挣扎的刘子光,分析着割掉什么部位比较好。

刘子光躺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眼看着刀子伸到自己脸上,无奈被对方死死压住,把头左摇右摆也无济于事,“这下子完了,头上少了任何零件都要成残疾。”愤怒的刘子光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的5914,老子一定饶不了你!”

5914冷笑一声居然把刀子收了回去:“你个小白脸还会骂人啊,你还要操俺娘,今天老子就先把你操了!”说着抬头扫视几个相熟的奴隶“这个小白脸生得还算俊俏,这里没娘们,先拿他泄泄火,你们几个排在我后面好了。”

几个家伙轰然叫好,跳下铺来跃跃欲试,有心急的已经开始解裤子了。

刘子光眼前一黑,这帮人渣,居然用这样的招数摧残自己,把他当成发泄**的代用品!奴隶队们连续几年连个女人毛都没见过,心理已经发生严重的扭曲,曾经有那瘦削苗条些的奴隶,被人强行开了**,羞愤的自杀了。5914就是**花的爱好者之一。

说什么也不能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愤怒的刘子光觉得呼吸在加速,血液冲到了头顶,牙齿都快咬断了,淫笑着正在褪自己裤子的5914还没察觉出刘子光的冲天怒气,只是感觉刘子光停止了挣扎。

“小白脸,兔宝宝,乖乖让老子弄一下,爽一爽,今天就暂且饶了你,不挖你的眼睛了。”5914以为刘子光屈服了。

旁边几个家伙跟着淫笑:“还有我,还有我,让我们也弄一下,赶明给你肉吃,嘿嘿。”

愤怒至极的刘子光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努力平息着呼吸,装出害怕的样子,任由5914摆布。

5914早已经将裤子褪下,赤身**的站着,毫不羞耻的在全奴舍数百人面前展示着胯下雄伟的凶器,整个奴舍的人都起来了,肮脏的奴隶们趴在铺上看着即将发生的活春宫,几个强横的角色依然静静的躺着,仿佛没看见眼前发生这一切。

四下一片粗野的叫好声和唿哨,刘子光用眼角瞄了瞄后面,趁5914的注意力不集中,突然撩起腿狠狠倒踢在他胯下。

5914惨叫一声,倒退了两步,周围也是一片哗然,也有好事者开始为刘子光叫好。

刘子光急转身,趁5914没反应过来,又是狠狠地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把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依然正中5914胯下,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听到了鸡蛋破碎的声音,也都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裤裆。

5914疼得几乎昏过去,无法形容的痛苦从跨下蔓延到小腹部,再蔓延到全身,传宗接代的宝贝这回怕是报废了,“老子要杀了他!”

但是刘子光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他凶猛的扑了过去,把5914扑到在地,伸手插向他的眼睛,5914被剧痛麻痹了神经,居然没能反抗,胯下的剧痛还没消散,眼睛上又传来剧痛。

刘子光的怒火依然在燃烧,长久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恨,恨所有的人,恨铁厂,恨绑架自己的人,恨殴打自己的看守,恨欺凌自己的5914,这所有的仇恨,如今都发泄到了5914身上。

两颗血淋淋的白色圆球被刘子光掏了出来,是5914的眼珠子,5914惨叫着踢打着刘子光,可是刘子光已经进入了更加疯狂的状态,他丢掉眼珠子,压在5914身上,牙齿咬向5914的喉咙。

鲜血,腥臭的鲜血,灌满了刘子光的嘴巴,他撕咬着5914的动脉,就像一只狮子,四周的叫声已经渐渐平息,只能听见类似猛兽吞吃猎物的声音……

5914已经死了,他的脸上两个空洞对着屋顶,**的身体下流满了鲜血,同样一身鲜血的刘子光面目狰狞的从尸体身上爬起来,惨白的牙齿居然在月光下发亮,满嘴的血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怖,连这些久经沙场的战俘奴隶都感到不寒而栗。

刘子光瞪着眼睛,凶狠的对着那几个刚才还要跟5914一起**他的家伙咆哮:“来啊,来弄我啊!”

几个家伙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扭头灰溜溜的跑到角落里躲着去了。剩下的满屋人鸦雀无声。那三个强横的奴霸也已经坐了起来,颇有几分好奇的望着刘子光。

刘子光站了一会,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上,再捡起5914的小刀和当年抢他的班尼路T恤做的汗巾,回自己铺位睡觉去了。

他没发现,原本睡在他旁边的战俘已经闪开了更大的空间给他。

奴隶队里死一个人就如同吃饭拉屎一样的稀松平常,即使这个死人曾经风云一时,奴霸5914的尸体在次日清晨被抬出去扔掉,看守们也没有废话,奴隶们互相争斗他们根本不管,反正每天都有很多更健壮的战俘奴隶从各处运来,价钱低的难以想象。

“死就死吧,反正有的是人,斗殴就斗殴吧,耗费点体力,省得老想着逃跑。”

看守们这样想。

早上排队打饭的时候,刘子光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在队伍中寻找着5914的几个跟班,那几个家伙本来就是奉承拍马,狐假虎威的货色,没有什么真本事。以往跟着5914欺负过刘子光不少次。想起他们,刘子光就恨得咬牙切齿。

几个家伙蹲在角落里捧着饼子,忽然发现昨夜那个嗜血的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问:“9527,你想干什么?”

刘子光一伸手:“拿来!”他指的是奴隶手中的早饭——一块高粱饼子。

在奴隶队里,最有价值,最值得拼命的就是食物了,吃不饱肚子就不能好好干活,就要被监工,看守们暴打,受了伤就更加没有力气,更加抢不到饭吃,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很快就得送掉性命。所以,奴隶们宁可挨打也要保住食物。

几人中胆子比较大的一个家伙边往后缩边还冲着刘子光喊:“9527,别以为你杀了5914我们就怕了你,要饼子没有,要命一条,有种你就把我们几个都杀了。”

刘子光还沉浸在杀人以后的狂躁中,听到如此叫嚣的回答,不禁狂性大发,一把揪住这个人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卡住脖子往旁边的砖墙上撞去。

“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惨叫声,砖墙上又溅了几道斑驳的血痕,剩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从桌子上摸过喝稀饭用的陶碗,从背后砸向刘子光,陶碗没有后世的啤酒瓶子那样适合做兵器,只是在刘子光头上裂成了碎片,并没有造成甚大的伤害,不过却更加触怒了刘子光。

他丢下已经被撞昏迷的那人,回头冷冷看着两个偷袭他的家伙,两人看到刘子光的眼睛几乎变成了红色,透着妖魔般的冰冷和狂暴,更加心惊胆战,刚想溜走,就被刘子光两记凶猛的侧踹踢得人仰马翻,刘子光用他那因长期掘矿而粗糙坚硬的拳头轮流在两个人脸上进行着亲密接触,一时间,鲜血,鼻涕,眼泪横流。刘子光直到打累了,才捡起地上三个啃了一半的高粱饼子,晃晃悠悠的去了。

饭堂里的看客们发出一阵粗野的叫好声和口哨,为这个新晋的奴霸喝彩。

从此以后,刘子光俨然进入奴霸行列,周围也出现了几个跟班,但是他从不刻意欺压别人,有时候还帮助一下弱小的奴隶,这可能是他本人所具备的公平正义的精神在作怪,他的作为引起了不少奴隶的拥戴,毕竟战俘们不是穷凶极恶的刑事犯,侠义精神在任何时代,任何团体都吃得开。

其他几个奴霸暂时和刘子光相安无事,互不招惹,只是偶尔互相冷冷的对视,仿佛两只准备打架的公鸡。

只是曾经和罗马佣兵安东尼有过几次龌龊,但是双方还算克制,没有大的冲突。

即使是奴霸,在看守眼里,依然低贱的如同一条狗,并不能享受不干活的优待。渐渐的,奴隶们发现打在他们身上的鞭子依然狠毒,但是随意虐杀的情况基本杜绝了,据某个消息灵通的奴隶说,听到看守议论,周边的混战已经结束,以后一段时间不会再有新的战俘奴隶了,上面下令不许随意处死奴隶,因为需要充足的劳动力来采掘矿石。

刘子光所在的这一队被分配来挖掘地表下的矿石,从矿洞进去,走下阶梯状的矿井,矿井深度足有三十米的,井内有采矿和选矿(手选)的不同作业区,还有灯洞气孔,奴隶们在洞底用铁斧、铁锥在坚硬的石壁上凿刻,把矿石凿下来,再人力背上去,矿井里石粉弥漫,还有地下水渗出的泥浆,污浊,黑暗,劳累,迅速吞没着奴隶们的体力,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调换一批人,轮流下井采掘。

刘子光这一组刚刚轮班上来,他沿着木头搭成的脚手架爬上来,摘下柳条编的防护帽,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刚喘了两口粗气,忽然间地动天摇,仿佛旁边驶过巨型的火车,大地颤动了片刻,看周围,奴隶和看守都被晃翻在地,神色慌张,再看刚爬出来的矿洞竖井进口,早已经是一片平地了。奴隶们的神色从慌张变成了恐惧,差点被活埋的恐惧。

地震了。

矿井里还有一百个奴隶!

看守们不知所措,这些只会挥着皮鞭打人的粗野汉子们面临这种从未经历的局面,已然傻眼。

“快抄家伙救人!”刘子光最先从震惊中惊醒。

地震,塌方,矿难。

战俘们虽然做了奴隶,但是都还有家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每个人都盼望着能有回家团圆的一天,他们来自不同的阵营,以前是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现在是在一口大锅里吃饭,平日里争抢食物,打架斗殴,也没什么难友之情。

“死了一百人才好呢,兴许晚饭就能多吃点。”有的人想。

“经常欺负我的王老五被活埋了,真是老天开眼。”还有人想。

“都成平地了,还救个鸟。”一个人冷眼说。

看着大家都迟疑不动,刘子光急了,生命的价值在他心目中显然更加重要,虽然他和井下的一百多人也没什么感情,甚至还有他的对手安东尼,但是就是无法容忍上百人被活埋在自己面前,却毫不施加援手。

“没埋实,还有救!快挖!”刘子光吼道,抄起一把铁铲就冲了上去,平日里跟着他厮混的几个奴隶看见自家老大上去了,也不得不抄起工具和筐子,冲过去救人。其他的奴隶看见有人带头,也跟着过去了,蒙古百夫长扎木和周围聚着的几个蒙古人看着老大的眼色,按兵不动,扎木和的小眼睛盯住刘子光正在挖掘矿井的刘子光背影看了一会,才示意手下们也跟着上去帮忙。

用铲子铲,手挖,人抬,把掩埋在矿井上的泥土,石块运上去,众人七手八脚的挖了一阵,大地又开始抖动,奴隶们丢下工具,再次散开,跑到空地上趴下或蹲下,余震来了。

“是余震,不要怕,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动静了。”刘子光心急火燎的安慰大家,众人还是不敢上前,说怕被活埋。

“他妈的你们这群孬种,还有没有良心,换成你们在里面埋着,你们该怎么想?谁不想活着回家去见爹妈,娶媳妇,养牛种地!今天你们不去救他们,明天别人也不会救你们!”刘子光急眼了,恶狠狠的骂道。

很多人动容了,家乡,父母,老婆孩子热炕头,原本遥远的一切忽然变得那么近,要回去,就要先活命!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家啊!众人拿起工具,默默的上前继续挖土。

“一次下五个人,太多人会把土踩实!”刘子光指挥着众奴隶,看守们乐得奴隶们自发救援,远远的看着也不管。

众人有了主心骨,刘子光的指挥,使奴隶们的动作逐渐变得有序起来,挖土,运土,巩固洞壁,上百个洞外面的奴隶迅速的挖掘着被地震掩埋的矿井。

洞口慢慢的还原成原来的状态。

刘子光率先在洞里挖土,一铁铲下去,满铲的泥土倒在筐子里,再由上面的人用绳子把土拉上去,干着干着,眼角瞄见旁边一把铁铲挥动的比自己更快,铲的土更多,转头看去,原来是敦实的扎木和,汗水顺着两条蒙古小辫子流下来,发达的近乎畸形的肌肉上沾满了尘土。

俩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暗自却都加快了铲土的速度。

看见两位老大的铁铲耍得如同风火轮,其他人也加快了速度,仿佛在进行着挖洞对抗赛。

“这帮贱坯子,打鸡血了吗,平日里怎么抽都不愿意出力,今天干的倒快,出奇了。”奉命赶来督促救援的看守对眼前的场景很意外。

陆续又发生了几次余震,剧烈的震动压实了洞里的土。幸亏洞壁进行了加固,不然又要有一批人被埋在里面了,渐渐的有人开始放弃希望。

“这么久了,都好几个时辰了,不要说憋死,吓也吓死了。”一个抬筐的奴隶累得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刘老大,这边的通气孔被堵上了”又是一个坏消息传来。

“完了,这票人肯定全挂了。”又是一个耗尽力气的家伙瘫到了地上,如同一堆烂泥。任由刘子光踢打也不动了。

丧气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传染,疲惫的奴隶们横七竖八的躺到了一地。

“兄弟,可能真没救了,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咱们活着的人尽力了,也算对得起里面的伙计了。”扎木和按住刘子光的肩膀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刘子光说话。

“放屁!他们还活着!老子一定要救出他们!”失望夹杂着暴怒冲击着刘子光的情绪,理智告诉他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一想到整整一百条性命,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看见众人不再听从。刘子光一个人下到坑底,拼命的挖起来,他一个人没办法运土,就先挖一条狭窄的通道下去。

深深的矿井里,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舞动着铁铲,外面的人慢慢在矿井口围成一圈,默默地看着刘子光固执的一个人劳作,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

忽然,刘子光丢下铁铲,趴到地上用一侧耳朵倾听着,“有声音!他们还活着。”他惊喜地高喊。

果然,矿井下方传来有节奏敲击声。

矿井上的人急忙爬下来帮着刘子光挖,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挖通了被掩埋奴隶所在的空间,一个碗口大的洞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只满是伤痕的脏手从里面伸出来,和刘子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一个被救出来的是罗马人安东尼,他体力尚佳,一冒头就给了刘子光一个恶狠狠的拥抱“感谢万能的上帝,我以为我们肯定活不了!”

矿井上一片欢呼,数百奴隶兴奋得把手中竹筐抛起来,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彻云天。

为防止阳光刺瞎眼睛。奴隶们被黑布蒙住眼睛陆续抬出来了,有些人死了,还有很多人高度脱水昏迷了,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活下来了,每个清醒着被抬出来的人都感激涕零,泣不成声。

矿井虽然深,但是底部是个横井,坚硬的石壁保护了众人,并没有活埋他们,铁管做的通气管也还通畅,安东尼和黑人邓肯都在坑底,他们组织起工人用手上掘矿的工具拼死的挖掘,期望能逃出生天,无奈氧气逐渐变得稀薄,不停的有人死去和昏迷,漆黑的,狭窄的空间能把人逼疯,他们也不敢奢望外面的人会多么卖力的来救自己,只好靠着强烈的求生**不停的向外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最乐观的安东尼也失去了信念,如果不是刘子光正好和他们挖掘的方向一致,两下打通的话,他们可能也无法再坚持了。

每一个经过刘子光身边的获救者都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他。

地震事件之后,矿场暂时停工,次日清晨,奴隶饭堂里。当刘子光拿着陶碗走进去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黑压压一片人站成几排面对着大门,似乎在等候谁的到来。

看见他进来,全体人员自动排成两行,组成一条通向打饭窗口的通道,众人用筷子有节奏的敲打着手中的陶碗,向刘子光行注目礼。

刘子光沿着人墙通道走过,仿佛检阅千军万马的将军,人群发出低沉的和声:“952795279527”,一时间气氛肃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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