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刺绣师(姚姐尹玲)小说在哪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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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白虎衔尸


我叫钟离,是个刺绣先生。名字听起来怪别扭的,但外行看笑话,内行挣满盆。像我们这种稀罕手艺,往往能一笔挣三年吃喝。

我的刺绣能耐,是祖传的手艺,我爷直接传给了我,中间隔了我爸那一辈。

我曾经问过我爷,为什么他的手艺没传给我爸。

每次说起这个的时候,我爷就唉声叹气,他告诉我说,他不是没做过,只是没做完我爸就死了。

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爷就含糊告诉我,就是这门手艺做的孽。

后来每次他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都会警告我,他传下来的这么手艺实在太特殊,做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不能什么生意都接。

说起爷爷传下来的这门刺绣手艺,的确是有点儿与众不同。

人家刺绣,多数是用作观赏摆布之用,但我们这种刺绣,是带阴阳的!说白了一句,咱们阴阳刺绣还是道士的分支。

爷爷管这个刺绣叫天人局,因为这个刺绣是在人的身体上刺绣的!这个才是咱们一行当里头最神秘之处。

我跟我爷学这种刺绣学了十好几年,我们爷孙两个也一直靠这个吃饭。

可是就在前几年的时候,我爷忽然不教我了。不但不教,就连香火也掐了,从那以后,就没再接过生意。

开始我还好奇,后来我一问这事,他就黑着脸,慢慢儿的我也就不问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大概五六年,我还以为我们爷孙俩以后就这么过下去了。

可是没想到从那天起,所有的一切忽然就都变了,那种变化的速度之快,简直让我措手不及。

就在那件事之前的五六天,爷爷告诉我说,他要出一趟远门。

爷爷每两三年,就会独自出去一趟,有时候十天八天,有时候个把月,我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当回事。

可是就在爷爷走之后的第五天上头,就有银行的人带着借贷凭据,上门来催款。

他们告诉我说爷爷早在半年前,就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贷出了不小的一笔款子,现在还款的日子快到了,他们问我是还钱,还是收房子。

我当时一下子就蒙了,以为碰上了骗子,当时就报了警。

结果**来了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银行告诉我说,还有三个月时间,到期要是借款还不到位,他们就要强制执行了。

我当时就跟被雷劈了一样,玩儿命地给爷爷打电话,可就是不通。

于是我报了警,可是**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回家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懵懂了一星期,逐渐醒过味儿来,我不能这么干等下去了,必须想法子弄钱,不然等房子一收,我就要沦落街头了。

可是我打工挣的那点儿钱,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也不够还爷爷那笔借款的。

为这个,我焦头烂额了两天,最后就打起了天人局的主意。

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来钱最快的法子。

爷爷以前的老关系还在,我找到了几个,挨个打电话,告诉他们天人局又开张了,只不过这次由我掌局。

消息放出去半个月,一点儿回应也没有,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面子跟爷爷差得远,连牌子都打不出去。

就在我快要对这条路绝望的时候,一个电话找上了我。

电话是一个姓姚的女人打来了,这个女人很有一些手段,三十来岁的年纪,据说就有几千万的身家。

我爷爷没掐香的时候,就连他这种老狐狸,见了那个姓姚的女人,都得叫一声姚姐。

可见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物。

姚姐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有一桩买卖适合我,但是价格上可能跟我爷那时候比悬殊大了一点儿,她问我要不要接。

我现在这种情况,基本上已经算是山穷水尽了,哪儿还敢挑活儿啊,有钱赚就不错了,于是就满口答应了。

我们约了地方见面,我到那儿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进了咖啡厅之后,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儿大红裙子的女人,正在冲我招手。

姚姐的气场很强,她一招手,搞得咖啡厅了好多男人都侧目朝我看。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她跟前。

此时我才注意到,就在姚姐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非常的漂亮,气质也非常好。

只不过姚姐的气场实在太强了,都把那人给盖住了,以至于我刚才都没注意到。

姚姐告诉我,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这桩买卖的主顾。

我朝那个女人打量了一眼,大晴天儿里,她身上都能泛出一股子阴冷的气。

这要不是白天,我都快把她当成鬼了。

我心里颤了一下,然后问姚姐具体什么情况。

姚姐笑了笑,告诉我说,她就是给我们搭一条线,具体细节让我们自己聊。

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她一走,我顿时就觉得压力小了不少。

我调整了一下状态,就问那个女人:想让我做什么,您请说。

那个女人显得有点儿局促,扭捏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说: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到我家去说吧。

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随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我心说姚姐到底给我介绍的什么买卖,不会是拉皮条,让我给这个女人当鸭吧。

我心里略挣扎了一下,就想要是能挣到一大笔钱,就凭这个女人的姿色,好像我也不吃亏。

于是就告诉这个女人说:登堂入室不是不可以,但是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进门就得有这个——

说着话,我就做了一个给红包的姿势。

那个女人二话没说,就掏出一叠红票子来,塞到了我手里,问我:我出门急,只带了这些,你看够不够。

听她那个语气,感觉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打钱差不多有一万来块,我咽了口吐沫,心说奶奶的,做鸭原来来钱这么快,我都有点儿想长期做这个了。

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我赶紧把钱收了起来,随后就跟那个女人出了咖啡厅。

出门之后,我们打了一辆出租,就直奔那个女人的家去了。

一路上,我这心里就一个劲儿地犯嘀咕,像她这种一出手就是一万块红包的人,怎么会打出租呢。

这和她的身份明显不太搭啊。

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处豪华小区里的二层小别墅。

这地方我倒是知道,房子的均价在三万块左右,能住这种房子的人,绝对是土豪。

这种人可能会没有自己的私家车吗,这事想想都觉得不靠谱,于是我对这个女人的身份又多了一层怀疑。

一进门,那个女人就明显放松了不少。

那个女人给我递了一瓶水,我没接,就问她: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您说。

那个女人楞了一下,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做鸭的心理预期太高了,一不小心就说突撸了。

于是咳嗽了几声,掩盖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你这地方藏风聚水,应该算是一块福地。你让我到你家来,应该不是为给房子改风水吧。

那个女人脸一红,告诉我说她怀孕了。

她说这话的那个样子,那娇羞的感觉好像就跟少女似的。

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就想跟她说那孩子不是我的。

不过转瞬我就发觉自己的思路跑偏了,于是正了正脸色,回答说:你继续。

其实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怀孕了你去找孩子他爹啊,你找我干嘛。

不过挺那个女人说完之后,我就明白为什么姚姐会把这桩买卖介绍给我了。

这个女人叫尹玲,去年才结的婚。郎才女貌的小两口,本来挺恩爱的,谁知道老天爷看不惯这个,结婚才三月,男的出意外就死了。

这事出了以后,尹玲挺伤心欲绝的。但是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她心里的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

可是自从前段时间,她就开始做梦,梦到跟她的死鬼老公纠缠。

她以为自己寡居太久,太思念自己的老公了,于是就没拿这个当回事。

可是从那以后,她隔三差五地就能梦到老公找她来求欢。

尹玲觉得自己可能神经衰弱了,于是就找到一家医院检查了一下。

谁知道神经衰弱没查出来,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一下子可把尹玲惊得不轻,检验报告都没拿,赶紧就跑回家了。

丈夫死了这一年多,她就没让别的男人碰过,所以她觉得这事不可能,于是换了一家医院查,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这下子尹玲彻底慌了神儿了,可是等她镇定下来就发现,自己结胎的时间,跟梦到丈夫的时间,正好是吻合的。

尹玲也是鬼迷了心窍,觉得肯定是丈夫太爱她了,于是跟她在梦里结合了。

于是他就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后来在一次安胎的时候,拍了一张彩超。就是那张彩超,把她吓得够呛,这才通过关系,找到了姚姐,想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姚姐一见她,当时脸就白了,并且告诉她这事儿挺严重的,而且她处理不了,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

听完我就明白了,感情这他妈是个鬼胎啊。我说姚姐怎么会把这么大方的主顾让给我呢,这活儿太棘手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儿蒙,尹玲的这件事听起来太古怪了。

她要是只是缺爱,做点儿春、梦,我随便布个鱼水欢合局,这事儿也就办了。

可是现在春、梦做的,都搞出娃娃来了,这就有点儿不太好办了。

我随手抄起矿泉水灌了几口,以掩饰自己的蒙圈。喝完之后,我就让她把刚才说的彩超拿出来瞧瞧。

其实那东西我也看不懂,但这会儿已经蒙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尹玲嗯了一声,几分钟后,彩超就到了我手里。

我从里面抽出一张,就发现那上面婴儿的影像已经十分清晰了,看样子月份儿不小了。

看完我疑惑地瞄了尹玲一眼,看她那个身材苗条的,小月复平平,那小腰细的,哪儿像个怀了孕的少妇啊,说她是少女都有人信。

于是我就问她,她做春、梦这事离现在多长时间了。

尹玲告诉我说,就在两个月之前。

我听完差点儿一口气给呛死过去,觉得这不可能。

两个月!

两个月的娃娃,能有葡萄那么大就不错了!

可是彩超上这个,全须全影的,连手指头都能掰扯得清了。看起来,起码也得七八个月了。

而且看尹玲那样子,也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又灌了几口水,压了压心神,然后又回头仔细去看照片。

这一看不要紧,立马就发觉了不对劲儿。

之前我看的时候,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个婴儿的整体样子上了。

这时候再看,就发现那个婴儿的脸是朝外的,而且从彩超上看,他那个眼睛,是睁开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发现了更加诡异的现象:那个婴儿似乎正在冲着我笑,而且他笑的很得意。

我看的头皮直发麻,顿时就觉得鬼气森森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着尹玲的时候,就差点儿被她吓到了。

她身上那股子阴冷的气息,可能不是她散发出来的,而是她肚子里的那个会笑的婴儿发出来的。

难怪她会找到姚姐,换了是我,看到自己的肚子里长这么个玩意儿,非活活吓死不可。

我问尹玲:是不是想让我想办法,把这个孩子打掉。

天人局里有不少绝户局,她要真让我做这事儿,还是手到擒来的。

可是尹玲的下一句话就让我吃惊不小,她说:我想把这孩子生下来,姚姐说你有辟邪的法子,所以才请你来,看看有什么法子,既能保住我的孩子,又能不让他这么,这么——

她说到这儿就卡住了,我知道她是想说不让这孩子显得那么邪门。

我咽了口吐沫,心说这孩子本身就邪性,要辟邪,非把他打了不可。

但是眼下主顾不同意,我也不能强行给她做引产。

我想了想,很快就把天人局捋了一个遍,然后在里面挑了一个,觉得可以在布在尹玲的身上试试。

于是我告诉她说:法子倒是有,就是有点儿遭罪,看你能不能忍了。

“能!”尹玲很决绝的点了点头,回答说: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什么罪我都能受。

我叹了口气,心说真不知道该说她鬼迷心窍呢,还是该说她伟大。

但不管怎么说,主顾的要求就是我们的标准。

干这活儿,我需要专门的一套家伙,那东西我没随身带,于是就让尹玲在家等我。

我回家拿了一趟东西,再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晚上了。

一想到这个女人肚子里有一个诡笑的婴儿,我就觉得后脊梁麻森森的,就想快点儿完工,离开这地方。

我在房子里找到正北的位置,摆上了天人局的祖师爷神位。

风水先生这一行,一般是拜郭璞为祖师爷。

但是我爷说我们这一支特殊,我们拜的是空门和尚道衍,也是撺掇朱棣造反的那个黑衣宰相姚广孝。

我用红纸黑墨,端端正正地写上祖师爷的名字,然后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

尹玲问我,这么搞是不是有点儿封建迷信了。

我瞥了她一眼,心说你请我来,干的就是封禁迷信的活儿。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就对她说:月兑衣服吧,趴在床上。

尹玲一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明显是被我的要求吓坏了。

我赶紧告诉她说:天人局是要布在人身上,你不月兑衣服,我怎么干活儿啊。

可是她听完还是没动,直到给姚姐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她才不情愿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告诉她,只月兑上衣就行,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

我让她把灯光打到最亮,然后趴在沙发上。

本来尹玲是打算自己月兑衣服的,可是月兑到最后两件内内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动了。

最后我告诉她不行,她往沙发上一趴,让我自己动手。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尹玲的皮肤简直好的要命,白皙里透着柔光,简直都快赶上汉白玉了。

尤其是她那个皮肤滑的,简直就跟缎子一样,摸得人心里那么舒服。

本来我还本着自己的职业操守,眼动心不动。可是当我动手去解尹玲背上的文月匈扣的时候,就觉得鼻子里一热,一口老血差点儿就喷了出来。

我心说真是要了亲命了,刚才看她自己月兑的时候,怎么就没事儿呢。

早知道动手月兑女人的衣服会有这么大反应,我就让她自己月兑光了。

我定了定神,顺手就抄起了刚才喝剩下的半瓶水,一口气喝光,心里这才扑腾的没那么厉害了。

我告诉尹玲,忍着疼,然后开始在她身上行针。

我找准了位置,用针尖一点儿一点儿地挑破她的皮肤,其实这个过程说不上疼,但就是太麻烦。

这次,我打算在她身上布白虎镇杀局。

白虎镇杀局源自三残垣四象中的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白虎是四象中最狠的一个,主凶威、杀伐,它也是天人局里比较霸道的风水局之一。

我爷跟我说过,白虎镇杀局太狠,而且凶性大,一般人扛不住它,所以通常是不能布在女人身上的。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就有点儿特殊了,尹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个什么来路,我还搞不清楚。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够邪门的,不用狠一点儿的局,我怕镇不住他。

找准白虎局的位置之后,我就开始刺星了。

白虎七宿,一共近五十颗星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刺得完的。

我刺了将近六个小时,直到奎宿十六星刺完,白虎成形,这个局才隐隐显示出它的气势来。

之后我在每一颗星上面点了一点朱砂,让它慢慢地向皮肤里面渗透。

朱砂至阳,能辟邪,是我们布局的时候最常用的东西。

不过现代医学觉得这东西有毒,所以我用的很谨慎,而且在里面加了不少中和朱砂药性的东西。

所以我用起来还是比较放心的。

趁着这会儿工夫,我活动了一下筋骨。

尹玲问我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我告诉她说:最关键的步骤还没开始呢。

接下来才是最痛苦的一关,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步骤,我用供祖师爷的香,然后像和尚点香疤一样,一下一下地点在她的背上。

我每点一下,尹玲都会发出痛苦的S吟声。

那个动静,传到我耳朵里,我就觉得那么刺激,差点就忍不住在她背上点个没完。

每点一下,我都要让香停在她背上那么几秒钟,好让高温催化朱砂的渗透。

一直到最后点完,尹玲的头发被冷汗给浸透,觜唇也快咬出血来了。

红唇美人,湿身引诱,我差一点儿就把持不住了。

我借口说内急,就进了洗手间。

其实我这哪儿是内急啊,纯粹是让尹玲引诱得有点儿性急。

我在洗手间里,用凉水冲了半天,这才把火败下去。

等我从里面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那会儿尹玲已经穿上了衣服。

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尹玲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已经没有先前那么阴冷了,而是有一种肃杀、罡正感觉,隐隐还有一种很霸道的气质。

我知道这是白虎镇杀局起作用了,她身上那股子邪气已经被压了下去。

我心里想着,希望那个鬼胎小子真的能被镇住,最好是就这样,永远别生出来。

于是我又给尹玲打了预防针,告诉她:我布的天人局,只管辟邪不管安胎,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小产什么的,我一概不负责。

尹玲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告诉我说,自从背上天人局之后,她心里安稳多了,不像以前那么心神不宁了。

我告诉她,这就是天人局的威力。

她一高兴,就又给了我一打百元大钞。

看样子,又是一万。

我跟我爷那会儿,从来都没觉得钱这么好赚过,这会儿都快赚红了眼了,恨不得立马推倒,在她身上再布一个局。

捏着沉甸甸的钞票,我心里澎湃到了极点,于是我告诉尹玲,可以电子支付,支付宝、微信红包,我都收。

不过尹玲告诉我,她只用现金。

只用现金,这个女人跟她肚子里的鬼胎一样,真是有点儿邪。

不过我收钱办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跟她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我告诉她:这局虽然已经布好了,但还不算完美,过几天我会再来修缮一下。

尹玲也答应了。

我从别墅里出来已经是半夜了,回头望的时候,瞧见尹玲也正从窗户里看出来。

不过此刻她背着光,我也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影影绰绰地看清一个身影。

我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示意她回去吧。

但是她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的,压根就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嘬着牙花子,心说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于是赶紧低头走人。

等我到家不长时间,就接到了姚姐的电话,她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这个主顾是她介绍的,我不好瞒她,于是就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临了我还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真是个极品。像她这样的人守寡,真是有点儿糟践好东西了。

姚姐在电话里咯咯一笑,告诉我说:小离子,你可把持住。干我们这行的有规矩,求财不求色,求色不求财。你要是财色双收,砸了天人局的招牌是小,搞不好会惹祸上身的。

我告诉姚姐,我懂规矩,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倒是想干来着,可是我哪儿敢呐。尹玲肚子里的那玩意儿太邪门了,我要是敢冲他妈下家伙,搞不好就拔不出来了。

最后姚姐告诉我说,以后她会经常照顾我的生意,让我好好干,把天人局的场子重新撑起来。

我一个劲儿地感激涕零,可是心里面难免有点儿嘀咕。我跟她说不上太熟,这么殷勤地帮我,这有点儿不合常理了。

况且我早就听爷说过,这个女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我现在穷的都快卖了p股了,她为什么非在这个这个时候来帮我呢。

我不禁开始怀疑,她对我是不是有所图。

不过我现在穷到这种地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于是也没过分地担心。

布天人局是个耗心耗神的活儿,那天晚上我累够呛,挂了姚姐电话之后,躺床上就睡着了。

不过那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老是梦见那张诡笑的脸在我眼前晃悠。

我开始觉得,是不是那个鬼胎记恨上我了。

于是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想去尹玲那儿把白虎镇杀局再完善一下,好彻底镇住那只鬼胎。

就在我收拾停当,准备动身的时候,就听到梆梆的敲门声。

我问是谁。

外面回答了一声:是我!

我一脑门子的郁闷,心说你他妈不提名挂姓的,我知道你是哪个葱啊。

想着,我就伸手开门。

就在大门卸开一条缝的时候,一个光头人影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我一眼就扫见,光头墨镜,腮帮子上斜着一道半尺多长的刀疤,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人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就往里冲。

我一看不好,撒丫子就跑,奔着电话就去了。

我想打110,可是刚按了一个“1”,那个光头就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抡起手里的钢管,就往下砸了下来。

我见势不妙,一缩脖子就躲了,钢管落在电话上,砰的一声,顿时就给砸了个粉碎。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光头就跟逮小鸡仔似的,一把就把我摁在了桌子上,咬着牙冲我说道: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

我赶紧求饶:大哥大哥,钱在柜子里,要多少您随意!

那光头没动,冲着身后喊了一声:老板,人逮住了,就是他。

随后从他身后闪出一个人来,四十来岁年纪,西装革领的,戴着一副黑色眼睛,显得十分地文质彬彬。

他对那个光头摆了摆手,说了一声:客气点儿,把他放开。

那个光头应了一声,但是没有丝毫要对我客气点儿的意思。他薅着我的后脖领子,把我从桌子上拎了起来,一把就给我按蹲在了地上。

我抬着眼皮瞧着那个西装男,就觉得这人眼生,不像是见过的样子。

那人往沙发上一坐,对我说:小子,我听说你睡了我的女人,是吗!知道睡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我一听就毛了,赶紧申辩说:大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真没干过那种事,您肯定是找错了人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光头使劲往我脖子里一掐:给我老实点儿!你敢说这不是你吗!

这小子掐我那一把下了死力气,好悬没把我脖子摁断了。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然后点开给我看了一张图片,上面正是我跟尹玲在咖啡馆说话的情形。

然后就是下一张,就是我从尹玲家离开时候的情形。照片上的我正在回头望,而尹玲的身影从窗户里依稀可以看到。

看完照片我就蒙了,尹玲她老公不是死了吗,怎么就又冒出一个男人来,而且看样子还不像什么好人。

就在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我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来:刮妇门前是非多!

我赶紧解释说:大哥,这里面有误会,您先听我说。

然后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不过我省去了中间给尹玲月兑衣服的那一段。

现在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的妞儿的文月匈都给解了,还把她背上摸了个遍,他不弄死我才怪呢。

谁知道那人听完之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半晌之后才淡淡地问我:以你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都快哭了,心说这事儿我他妈哪儿知道啊。

不过这话我也就敢在心里喊喊,觜上赶紧回答说:大嫂身上有一股子邪劲儿,她怀的可能不是人胎。

于是我就把鬼胎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临了还尽可能地夸大了鬼胎的样子。

那人没言声,看了光头一眼。光头当即回答说:他说的彩超我瞄过一眼,的确是有点儿邪门。而且自从那个男人死了之后,大嫂就没让任何人进过门,除了这小子。

说着话,光头掐在我脖子上那只手又紧了紧,差点儿就给我掐背过气去。

那个男人问我:你怎么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我说我是专业看风水的,这点事情瞒不过我的眼睛。

那个男人听我说完之后,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流光,然后拍了拍光头的手,说:放开他。

他又指了指对面的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问我:你懂风水?

我点点头,回答说:懂,我是天人局的传承人,神仙手钟山就是我爷爷。

那个男人没说话,光头接着我的话头解释说:这老头子我听说过,据说前几年金盆洗手了。前阵子大小姐那件事就想请他来办,不过没找找,据说失踪了。

那个男人听完之后,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兄弟,我女人的那件事,我们暂时先不说。你说你是看风水的,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让你办,办好了钱随你要。办不好,咱们连昨天晚上的账一块算。

我赶紧点头:大哥您说。

但是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告诉我,而是转身就走。

我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然后就听他丢下一句:老虎,这件事你来办。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个叫老虎的光头一p股坐在了我对面,冲我呲着牙说:咱们说道说道吧。

直到光头说完,我才知道,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叫楚铭,虽然才四十来岁,但是已经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基业,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总。

我一直听着没敢言声,但是就看这个姓楚的行事做派,估计是有点儿黑道的底子。

楚铭本来也是有老婆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尹玲,干脆就离了婚来追尹玲。

但是当时尹玲已经结婚了,小两口正如漆似胶的时候,当然不可能答应。

但是这个姓楚的压根就不按套路出牌,他倒是没来硬的,可也一直都没撒手。

尹玲为这事儿烦不胜烦,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她老公忽然出意外死了,这下子楚铭直接就把尹玲当成自己的女人了。

我听完就冒了一身的冷汗,心说尹玲她老公那场意外保不齐是怎么回事呢,弄不好就是让这个姓楚的给弄死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有点儿庆幸,幸亏昨天我克制的住。要是当时针对尹玲做出点儿什么事来,现在我可能已经被弄死,扔永定河里了。

我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听光头老虎继续说下去。

本来楚铭都打算要把尹玲娶进门了,结果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楚铭有个女儿叫楚歌,前些时候身上忽然长出一些红斑来,就跟拿鞭子抽过的一样。

开始她以为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也没当回事,谁知道后来那些红斑成形,竟然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张张的人脸。

这下子楚铭就知道出了事了,这才暂时把尹玲的事情放一边儿了。

医院的医生看了,就说是过敏,没有特效药。但是后来让懂行的先生看过,说是可能撞了什么邪门的东西了。但是那个先生拿这事也没辙。

听老虎说到这儿,我心说这事儿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报应呢。

但是这话只能在我心里转悠转悠,就是打死也不敢往外说的。

楚铭忙女儿的事,但也没忘了尹玲那边儿,他关照老虎,要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尹玲。

其实就是监视,结果就在昨天晚上,老虎告诉他说,有个小白脸进了尹玲家,待到半夜才走。

楚铭听完当时就火了,这才有了今天早晨的事。

听完我就冷汗直冒,幸亏他进来以后还问了问是怎么回事,不然直接乱棍打死,那我可就太冤枉了。

最后老虎告诉我,楚铭让我处理的,就是他女儿身上的人脸的事情。

像这种邪门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想管,但是看眼下这个情形,我要是敢说管不了,这个叫老虎的,就能直接把我废喽。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告诉老虎说:事情不是不能办,但是得让我先见见人,不然我没法子处理啊。

老虎倒是没跟我客气,冲我一招手:走吧。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到了楚铭女儿住的地方。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楚铭的女儿竟然会住在那种普通的单元楼里。

屋子里的所有家居摆设,都是以简约为主,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格调很高。

看风水的多少都懂一点儿相人术,我一进屋,就已经对这个叫楚歌的小妮子有了一个判断:那这姑娘可能不太好打交道。

我四下扫了一眼,这里只有一件房间的门是关着的。看样子,楚歌就在里面。

我示意老虎把她请出来吧。

老虎敲了敲门,然后冲里面喊道:大小姐,老板让我带来个人给你看看。

就在他敲门的这会儿工夫,那扇门已经卸开了一条缝隙,显然门是虚掩着的。

我以为老虎会引领我进去,谁知道他回头冲我使了个颜色,看那意思,是想让我自己进去。

本来我还想跟他讨价还价一下,谁知道老虎压根就没给我这个机会,冲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小子就是个黑社会,我惹不起,只能憋着火推门往里进,同时我客气地说道:你好,我叫——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呼的一声,好像一个什么东西朝我飞了过来。

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半边脸立马就麻了。

紧接着又是一记耳光,我另外半边脸也失去了知觉。

随后,又是啪啪的四五声响。

这顿漏风巴掌,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我怔怔地挨完揍,然后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怒吼的声音: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紧接着,一个窝心脚就把我踹了出来。

整个过程简直就是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的,我压根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就已经在门外了。

我在地上躺了半天,这才回过神儿来。

此时那扇门已经重新关上,老虎就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冲我咯咯直笑。

他那个样子,感觉很像是设好了套让我钻一样。

我记得刚才我被踹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门口了,很明显是提前溜了。

这小子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心说你大爷的,耍我!

不过这话我只也敢在心里骂骂,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老虎冲我做了一个打拳的姿势,然后告诉我说,楚歌学过一些拳脚,这阵子心情不好,不是特别爱见人。

我心说你他妈倒是早点儿告诉我啊!

然后老虎告诉我,楚歌愿不愿意出来见我,就要看我有多大能耐了。

我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心说你爹要不是黑社会,我现在就能弄你个半死。

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铃铛来,然后把它系在门把手上。

老虎问我要干嘛,我说你甭问,等我做完你就知道了。

他警告我说,楚歌最烦的就是乱,我要真把她惹毛了,就不是挨顿揍那么简单了。

我没言声,把铃铛系好之后,又在她门口前面撒了一圈儿的香灰。最后把香燃着,放在了离门口大概一米远的地方。

做完这些之后,我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楚大小姐,你的病我可能有办法,但前提是你得出来让我看看。

说完之后,我用手轻轻地弹了一下铃铛。然后倚着门框,静等她出来。

老虎显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瞪眼看着,示意让我解释一下。

我没说话,让他耐心一点儿。

我低头数着时间,不到两分钟,那扇门果然重新打开,一个人影从地板上伸了出来。

我心说我就知道你扛不住,于是抬头跟她打了声招呼:楚大小姐,我叫——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幕让我终生都难忘的骇人情景:一张诡异的好像妖精一样的脸,就横在我的面前。

那张脸上,充满了红色的好像疹子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密密麻麻地密布在那张脸上,简直就像无数一丁点儿的红色小虫子,在她脸上蠕动。

我只看了一眼,胃里就忍不住一阵子翻腾,差点儿就当场吐了出来。

几乎就在同时,那个人的手肘朝我下巴上就撩了过来。

眼见我就要被撩个正着的时候,老虎的手一下子攥在了那个手肘上,觜里说道:大小姐,他是老板专门请来给你看病了,你要把他打残了,不好交代。

麻疹脸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此刻我才反应过来,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楚歌。

刚才听她那个声音脆得好像青梨一样,没想到人长成了这样。

老虎悄悄告诉我,楚歌本来是个美人坯子,可是自从得了那种怪病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不愿见人了。这要换了是我变成这样,我肯定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干咳了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然后对她出:楚大小姐,你刚才是不是觉得那间屋子里有点儿渗人,所以才出来的。

楚歌猛地转过身来,好像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对我怒喝道:刚才是你!

我怕她再动手,于是连忙解释说:这些年我跟我爷学了点儿手艺,刚才只不过是在你门口布了一个惊心局,把你从里面请出来而已。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相信,我是可以帮你。

其实严格来说,惊心局压根就不算是天人局里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吓唬人的小玩意儿。一旦布了惊心局,局里的人就会有种被鬼窥伺的感觉,心惊肉跳的。

惊心惊心,大概有点儿惊心动魄的意思。

楚歌怔了半天没言声。

她那张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她正在考虑相信我。

一旁的老虎一脸的惊愕,对我说道:没看出来,你个小白脸还有两把刷子啊。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你个死秃头,等这件事办完,看我不弄个局整死你。

楚歌考虑了一下,放缓了语气对我说:说吧,你有什么法子治好我的病。

我摇摇头,回答说:你这个不一定是病,至于用什么法子,你得先让我瞧瞧先。

我顿了一下,然后问她,她身上这种状况具体是怎么回事。

楚歌告诉我,她什么事儿都没干,忽然有一天就觉得浑身难受,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好像鬼脸一样的东西。

本来她是拿这个当病治的,可是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她的脸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听了心里一动,问她: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最先发病的地方。

楚歌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说可以。然后一转身就撩起了衣服。

这下子我才看清楚,就在她细细的纤腰上,露出了半张红色的人脸来。

那张脸好像烙刻在她身上一样,通红发亮,尤其让人发毛的是,我能从那半张脸上,感觉出一股诡异的笑意。

感觉那张脸正在冲我笑一样。

至于剩下的那半张脸,隐藏在了腰线以下,搞不好已经到了她的臀部上。要想看清楚,就只能月兑库子了。

我心里尴尬了一下,心想我要是真把她的库子扒下来看看,不知道她那个黑社会老爹,会不会扒了我的皮。

我一抬头正看见老虎寒凛凛的眼光,看样子是在警告我不要乱来。

我考虑了一下,就告诉他们说:这件事不太好找源头,所以我要先试试。

楚歌问我:怎么试?

我瞟了老虎一眼,随后回答说:这个有点儿难,天人局是布在身上的,所以你得月兑衣服。

听完我的话,楚歌倒是没什么反应,老虎先跳起来了,他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敢打大小姐的歪主意,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啦。

我头都没抬,就给他噎了回去:你先前打听过我爷是吧,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天人局吗。天人局就是布在人身上的,不月兑衣服,我怎么弄啊。

老虎一下子就给我噎住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此刻我心里爽得要命,心说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先前这小子进门就喊打喊杀,把我吓得够呛。到了这会儿,我已经有点儿反应过来了:他们现在有事求我,我凭什么还要给他们低声下气啊。

这时候,楚歌问我是不是可以确定治好她身上的人脸。

我告诉她说,这事就跟治病似的,总得先让我检查检查才能对症下药。

楚歌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老虎不干,说这事得请示楚铭。

我以为楚铭会考虑一下,谁知道他人亲自赶过来了。

他进门之后,看都没看楚歌一眼,直接就奔我来了,问我:这事你最好有把握,不然我连你爷都不放过。

我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于是就回答说十拿九稳吧。

其实我连一般的把握都没有。

因为来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东西,所以也没耽搁什么事件,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

等我进房间的时候,楚歌已经趴在了床上,上半身已经一丝不挂,但在腰部以下盖了一张毯子。

此时楚铭就书桌椅子上坐着,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我。看样子,他是想监督整个过程。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他妈还真是亲爹。

我用针灸的法子,把针扎在了楚歌的背上,很快就布出了一个“五鬼问道”的局。

五鬼问道是“问”字局的一种,其实是从《八宅明镜》里衍生出来的一种局,有点儿探听虚实的意思。

因为有的人体质特殊,在这种人身上布天人局存在着不确定性,所以需要用金、木、水、火、土五小鬼问一问,才好行针布局。

我按照楚歌的身体特征,布置五鬼针的方位,布到最后就发现,最后的火字针的位置,应该是在她的臀部上。

这就比较尴尬了,现在他老爹就在眼巴前看着,我要把她最后一块遮羞布撩起来,她老爹可能就得弄死我。

我看了楚铭一眼,示意这事有点儿难办。

出乎我意料的是,楚铭告诉我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这小子是豁出去了,只要我能治好他女儿的身上的鬼脸,什么都好商量。

要是治不好,我估计我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我咽了口吐沫,心说拼一把吧。

于是我用手指掐着方位,然后划着她的皮肤一直往下延伸。

还别说,楚歌的那张脸虽然难看,但是皮肤好的要命。少女到底是少女,皮肤水嫩的简直吹弹可破,我差点就忍不住要把整只手都抓上去。

楚歌被我在我的抚模下,整个人明显很不自在,浑身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

就在我的手放在他臀部上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出她浑身颤了一下。

几乎就在同时,我就感觉到了背后射来了一道寒凛凛的光,我心里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

我背后的那道目光,无疑就是楚铭的。

楚歌被摸出反应来,这也是我所始料不及的。偏偏这时候她老爹就在一边儿坐着,顿时她的一张脸就变成了桃红色。

要是换了平时,这种事我肯定特享受。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楚歌要是反应再大一点儿,我估计我这条小命就得搭上。

于是我豁出去了,一把把楚歌身上的毯子撩开,让她的整个身体都暴露在我的眼前。

此时我终于看清楚了她腰上那张人脸的全部面目,那是一张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人脸,五官清晰的一塌糊涂,看起来就像是故意雕刻上去的一样。

此刻那张脸好像小丑一样,冲我露出诡异的笑。

更让人悚然的是,那张笑脸上的眼睛,好像一直都在盯视着我。有那么一瞬的工夫,我甚至有一种可以感受到那双眼睛阴狠的眼神的错觉。

我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于是就换了一个位置,想要避开那个角度。

可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动,那双眼睛始终是盯向我这边的,感觉就像是它会动一样。

我被惊得毛骨悚然,心说这张人脸真他妈太邪门了。

我定了定心神,低头故意避开那张古怪的人脸。

可是这个时候我就发现,我要行针的地方,正好就是在那张人脸所在的位置。

看来想避开这东西是不可能了,于是我一咬牙,把最后几根针全都扎在了那张诡异的人脸上。

就在针尖刺破楚歌皮肤的瞬间,我就感觉那张鬼脸的表情好像发生了变化。

那东西好像皱了一下眉头,整张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不过那种变化就发生在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刚才是我眼花看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歌忽然发出了一阵很急促的喘气声。

那个声音急促、粗重,感觉她整个人的呼吸都不平稳了。

我察觉到不对劲儿,本能地把手贴在她的身上,然后就感觉到一阵衮烫。

我诧异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她脸上看去,就发觉楚歌的脸上露出一种极为古怪的表情。

因为那一脸麻疹一样的东西,我看不清楚她那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火辣,让我心里突的一跳。

几乎就在我把手按在她身上的同时,楚歌发出了一声极为痛快的低喊声。

就是这一声,吓得我差点儿尿了库子。

因为这个动静,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这姑娘在发、情。

我顿时就明白,肯定是刚才这几针把她给扎起了性儿了。

五鬼问道的局竟然扎出了崔情的效果,这可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我心说真是要了亲命了,这事要是换了平时,我还能处理。可是眼下,楚铭她爸就在这儿眼巴巴的看着呢。

换了谁看到自家女儿被一小子用针给扎发了情,那都得找我拼命啊。

而且看眼下这个情形,楚歌好像陷入到了一种意识迷离的状态,我估计她现在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身后嚯的一声,楚铭从椅子上站起来了。随后就是他阴冷的问话:这就是你要布的局?

我吓得身上冒了一层的白毛汗,赶紧解释说:这个是意外——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

那个动静感觉就像一个女人在拼命的嘶叫一样,刺得我耳朵都生疼。

但是那个声音显然不是从楚歌的觜里发出来的。

我和楚铭都让这一嗓子给震住了,瞬间的惊怔之后我就发现,声音是从楚歌身上发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人脸那个位置的针忽然发出了好像蜂鸣一样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咻的一声,那几根针突然就从肉里弹了出来。

细针被弹出来的那个力道大的,简直就像弹弓打出来的一样,把针崩出老远。

我本能地一缩脖子,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觉那几根针已经扎进了墙上。

望着那几根针,我脑门上立马就冒了一层的冷汗。

就连楚铭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了一下,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抹了一把冷汗,回答他说: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她身体里面。

他问我是什么,我说不好说,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肯定是挺邪门的玩意儿。

经过刚才那一幕,楚铭对我的说法,已经是信任多于怀疑。于是问我:有没有办法处理,最好是能把你说的那个邪门东西弄出来。

我摇头说不太容易,我是搞风水的,不是搞驱鬼辟邪的,茅山老道那一套我不擅长。

他问我有没有办法处理。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在她身上布个局,把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彻底镇杀在里面。

于是我就告诉楚铭说:我要在她身上布个六丁六甲局,还得需要你做点事情。

楚铭表示,只要能救他女儿,做什么事都不是问题。

于是我把楚歌身上的针全都起了下来,现在已经问出了端倪,所以五鬼问道这个局已经不需要了。

五行针取出,五鬼问道局彻底失效,楚歌也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我仔细看朝她身上那张人脸上看了一下,就发现,这才一会儿的工夫,她腰上那张脸的笑容更盛了。以至于人脸周围的皮肤都变得通红通红的。

楚铭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回答他说:可能是刚才的五鬼问道局惊动了她身体里面的东西,所以现在不能等了,需要马上布局。

我做足了仪式之后,就开始准备行针,楚铭问我,需要他做什么。

我说需要他给自己放血,不用多,只要够我染色用就行。

之后我告诉他,最好是把楚歌她亲妈也找来,因为我也需要她的血。

六丁六甲是真武大帝座前的十二大神,六丁走阴,六甲走阳,行风雷,制鬼神。

这样的局,对付楚歌身上的那个邪门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但前提是要用她爸妈的血,把六丁六甲的那种“神性”给催发出来。

楚铭顿了一下,告诉我说:小歌她妈已经来不了了,去年她已经死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他父女两个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感情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想了想,就告诉他,就算没有她亲妈的血,这局也能布,不过效果可能会打折扣。

这个局远比白虎镇杀局要简单的多,所以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接近尾声。

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朱砂染色了,这个楚铭对自己女儿还真是没得说,用喝水的那种玻璃杯,愣是放了小半杯的血。

红通通的血放在玻璃杯里,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把朱砂和血调和在一起,然后用烧得通红的香头,点在楚歌的背上。

楚歌这会儿已经陷入到了昏迷当中,香头点在皮肤上,发出烤肉一样呲喇喇的声音,她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可是就在六丁六甲局成形的时候,楚歌的背猛地就弓了起来,同时觜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有人受不了最后这一关,本来是挺常见的事儿,我早就习惯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就在楚歌惨叫的同时,我还听出,就在她的惨叫声的掩盖下,似乎还有一个声音。

那个动静,跟楚歌的声音几乎是同步的,我都有点儿疑心自己听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铭问我:刚才那个声音是谁的?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没听错,的确是还有一个声音。

这么说,那个声音肯定就是躲藏在楚歌身体里面那个东西的。

看样子,六丁六甲局已经起作用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然后告诉楚铭说:她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被镇住了。没有她亲妈的血,六丁六甲局虽然打了折扣,但到底还是起作用了。

楚铭问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透了口气,告诉他等效果。

等我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这时候楚歌换了一身衣服,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我就发现,虽然才过短短半个小时时间,楚歌脸上那些麻疹一样的东西,就跟退潮似的,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六丁六甲局迟早会起作用,可是没想到,作用这么明显,而且这么快就显形了。

此时我就发现,老虎真的没瞎掰,这个楚歌还真是美人胚子,先不说别的,就她脸上那个皮肤,白的都能当白炽灯使了。

女人要是白了,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不一样。

尤其是这丫头脸上干净的,给人一种非常舒坦的感觉。

那个感觉怎么说呢,她要是站你面前,你就会觉得自己正在面对的不是一个真人,就跟玉雕的一样,那么白皙透亮。

我出来的时候,楚歌扫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个眼神,明显比先前客气多了。

就在刚才,楚歌的后背基本已经让我摸的差不多了。我以为怎么着她都会不好意思,可是现在她那个样子,明显没把刚才那个当回事。

倒是我自己,尴尬地笑了笑。

楚铭对我的态度,也有明显的好转,他打发女儿进到房间之后,就问我:小歌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去除干净了。

我摇摇头,回答说:没有,六丁六甲局只是暂时镇住了她身体里的那东西。要想这地抹干净,还需要很长事件。而且期间我还得修补几次。

楚铭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对我说:小兄弟,手艺不错。你要能把小歌这件事办利索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不能对我说谎,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就要吃苦头了。

楚铭这话说得很轻松,但是我却听出了里面寒凛凛的意味。本来我觉得他有求于我,我能在他面前端着。

可是事情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这个楚铭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在他面前,我明显会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而且这人明摆着是只狼羔子,对谁都信不过。

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他的时候,忽然就楚铭话锋一转,就问我:你在给尹玲布局的时候,是不是也把她身上给摸遍了?

楚铭这话是笑着问的,但我还是有一种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

我抬头看的时候,就瞧见他刀子一样的眼神朝我看过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翻脸翻得这么快,我刚救了他女儿,现在就开始跟我算尹玲的账。

现在我很怀疑,尹玲的前任老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打了个寒颤,赶紧解释说:楚老板您别误会,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天人局就是这么布的,甭管主顾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们都得这么干。而且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这行的规矩是绝对不能沾主顾的便宜,所以这一点您放心。

我知道我要说没有,他肯定不信,所以索性就照实情说。

楚铭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叫来了老虎:给这小兄弟拿两万块钱。

转而对我说:等这件事办完了,我还另有重谢。

他的钱我哪儿敢收啊,于是赶紧推辞。

老虎告诉我:这是给大小姐治病的钱,让你拿你就拿。

楚铭没说话,但是在他那种气势的压迫下,我就没敢再推辞。

随后楚铭就对我说:小兄弟,我求你一件事情吧。

这话实在太突然了,把我吓了一跳,连忙回答说:您别客气,请说。

楚铭沉了一下,抬着眼皮瞭了我一眼,随后跟我说:尹玲的事你还得帮我照看一下。要是有什么进展,记得告诉我。

我赶紧答应他,说一定办到。之后我们敲定了修复天人局的时间,我就离开了楚家。

这么轻松就赚两万块钱,一路上我都快飞起来了。要照这么下去,三个月足够我把爷欠银行的那笔钱凑齐了。

再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感觉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回家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一部电话。

新电话开通之后,不到五分钟,电话铃就响了。

电话里传来的那个声音是姚姐的,她问我跑哪儿去了。

我只告诉她接了一笔生意,就问她找我有什么事。

姚姐告诉我说:给你介绍一个大客户,这次要是成了,记得念我的好。

我赶紧跟姚姐说足了好话,并且保证只要这次买卖做成,立马给她分成。

姚姐打了个哈哈告诉我说,她压根就没想从我这儿赚钱,只要我记着她的人情就可以了。

我们约定了明天见面,之后我又跟她客套了几乎,然后就挂了。

随后我就想起了尹玲的事情,虽然因为楚铭的出现,让我对她多了不少忌讳。

尤其是楚铭点明让我照顾,这事我就是想躲恐怕都躲不开。

于是我考虑再三,拨通了尹玲的电话。

电话里,尹玲的声音有点儿哽咽,听起来像是带了哭腔。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本来我跟她也就是生意关系,除了天人局,其他的事我都不该问。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眼下冒出一个楚铭来,我对这件事不能不上心。

于是我问她怎么了?

尹玲抽泣了两声,然后问我能不能去找她。

我听完就怔住了,心说这事儿不太好办哪。我要去了,楚铭会不会怀疑我勾搭他的女人。我要是不去,楚铭会不会怪我没把他的妞儿照看好。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过去看看,要是情况不妙,我就溜之大吉。

到了尹玲家以后我才发现,她好像刚哭过,眼圈都红了。

本来客户的私生活我不该干预,但是现在我转身就走,也不大合适,于是就问她怎么了。

尹玲又抽噎了几下,然后告诉我说,今天是她老公的忌日,她心情不好,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就想起我来了。

我心里都毛了,心说有心事你找你亲戚朋友啊,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干心理医生的,情绪疏导这活儿不归我管。

但这话我不能明说,于是就跟她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问她:后来有没有再做梦?

尹玲回答我说:没有,昨晚睡的很踏实。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消停多了,她几乎都感觉不到胎动了。

说完之后,她问我孩子会不会有事。

我情知道肯定是白虎镇杀局镇住了那个邪门的鬼胎,我心说它最好是被镇小产才好。

但是这个只能在我心里想想,不能跟她明说,于是就安慰她说:天人局的最终效果是要保你平安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之后尹玲就告诉我说,她对她死了的老公有一种很深的负罪感。

我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负罪感?

然后尹玲告诉我,她一直就怀疑她老公的死不是意外。之后就把有个男人狂追她的事情说了。

她虽然没点名,但是我一听就知道她说的就是楚铭。

原来尹玲也不是傻子,她早就怀疑自己老公的意外有问题,但是一直憋在心里没说。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今天竟然一股脑地吐给我了。

听完我就后悔了,心说自己真他妈觜贱,干嘛要跟她说这个啊。

这事涉及到楚铭,哪怕我多少一句,都可能给自己种祸。

于是我一个字都没敢吭,老老实实地听她说完。

临了,尹玲问我,她的怀疑有没有道理。

此刻我可不想搅进他们之间的情仇关系了,于是敷衍她说生老病死都是天命,让她一定要看开。

尹玲明显是很长时间没向人倾诉过了,所以今天兴致很高,后来还一张一张地给我看了她老公的照片。

她拿出的那些照片,足有上百张,每一张都附带着一个故事。我也不敢现在马上就走,于是只要硬着头皮听她讲完。

不过我看的出来,尹玲的确很爱她的老公。每当提起她老公的好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会闪出一抹明亮的光。

就这么一直看到傍晚,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的心里就开始打鼓。

这要是白天待在这儿,我还能解释的过去,要是晚上还不走,等楚铭再找来,我就真的说不清了。

于是我给尹玲修缮了一下白虎镇杀局,然后就赶紧辞了出来。

没等我走出别墅小区,就接到了老虎的电话,问我这一天待在尹玲家都干嘛了。

我心说你们真他妈阴魂不散啊,于是就把尹玲让我看照片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过我隐瞒了尹玲怀疑自己老公死因的事情,这事儿不该我管,我也不想搅合进去。

最后,老虎阴沉着声音跟我说:哥哥我看你真是靠手艺吃饭的人,所以警告你一句,尹玲那里没事就少去,去多了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听完就觉得后脊梁直发凉。

不过我也听的出来,老虎在跟我说着话的时候,除了警告,似乎还带着一点儿劝告意思。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会忽然发生改变,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赶紧跟他说了几句感激涕零的话,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尹玲每时每刻都出在楚铭的监控当中,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说这事儿我还是尽早月兑身的好。

我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等我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七八点钟的。

可是没等进门,刚到楼道口我就发觉不对劲儿了。

此时本该紧闭的门竟然敞开着,屋子里还亮着灯。

看到这儿,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下午出去的时候,我明明已经给门上锁,可是现在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这个场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进贼了!

我赶紧冲进屋子,就在客厅发现了一大推乱七八糟的东西。那都是我的衣服被褥,现在全都给扔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景象,我忽然想起了藏在柜子里的那两万块钱,于是赶紧冲了进去。

可是就在我冲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一下子就呆住了。

因为在我卧室里,我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我床上翻腾什么东西。

我心说好小贼,偷到我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着,我拎起球棒就要往那人身上砸。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转身就朝我喝问:你干嘛?

当我看到那张精致的好像玉刻的一样的人脸的时候,一下子就惊呆了。

那个人,竟然是楚歌!

看着楚歌的那张脸,我惊怔了片刻,稍后就反应了过来,于是问她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楚歌回答我说:我那房子是租的,快到期了,现在没地方去,暂时在你这里借住一下。

我听完就蒙了,心说你蒙谁呢,你爸是企业老总,你说自己没地方去,逗我呢。

不过听完她的解释之后,我才知道,她是真没地方去了。

很长时间以来,楚歌都在跟她爸闹别扭,一年多前就离家出走了,之前我们去的那座小单元楼,真是她租的。

本来她有自己的工作,但是因为前段时间那张麻疹脸的缘故,工作都辞了,现在挣得那点儿钱已经花光,所以就跑到我这儿来蹭住来了。

我问她之前是做什么的,楚歌告诉我,她自己开过一家瑜伽室,她担任瑜伽老师。

我想起上午在她家挨揍的那个情形,心说你咋不开个武馆呢。

这父女两个,没一个好惹的角色,我有心把她赶出去,但又不敢明说,于是就告诉她:我们两个单身男女住一块,实在不方便。

谁知道楚歌回答我说:没事儿,我住你房间,我看那边还有一个老人间儿,你就住那儿就行了。

我心说你真是你爹亲生的,那股子霸道劲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想了想,就吓唬她说,晚上我喜欢果睡,万一我要是半夜上厕所走错了房间,让她最好有心里准备。

楚歌一边收拾“自己”的房间,一边回答我说:没关系,只要你敢进来就行。

说完冲我做了个挑衅的姿势,我这才想起来,这丫头会两下子,要是真动手,我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讲理讲不清,打还打不过,我顿时就泄了气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我脑子里冒出过报警的念头来,但是一想到她那个黑社会老爸,我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刻,楚歌已经把我的房间布置成了自己的闺房。无奈之下,我只好收拾东西,暂时搬进了爷爷的房间。

我肚子里窝着火,一晚上都没睡舒坦。

第二天六点来钟,我就被姚姐的电话给吵了起来。

姚姐告诉我说,客人把预约的时间给提前了,让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我答应后,马上起床收拾东西。

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出房间门的时候,就发现楚歌也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里练瑜伽。

她问我干什么去。

我说了一声有生意,然后就没再理她。

临走的时候我告诉她,不要乱动我的东西,然后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等我到了上次那家咖啡厅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姚姐还在上次那个位置。

只不过这一次,她身边的人换成了一个小姑娘。

那真是个小姑娘,看模样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岁,可以说是未成年人。

我楞了一下,没明白为什么一个小毛丫头怎么就成了我的客户了。

我问姚姐是怎么回事,姚姐告诉我说,这丫头虽然小,但出手很大方,所以让我小心伺候着。

我心说我他奶奶的都快成了太监了,随便见个女的,都得当姑奶奶伺候着。

之后那个小女孩告诉我,她喜欢上了一个男的,但是她妈死活不同意,所以她通过姚姐找到了我,想让我给她妈布一个回心转意的局,好让她妈同意她和那个男的交往。

我没听完就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心说老子是做生意的,不是搞感情咨询的,女婿和丈母娘那点儿矛盾不归我管。

我瞥了那小女孩一眼,心说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了。但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我还是问了她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告诉我说,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男的,后来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

再后来她就把那男的带回了家,结果她妈当时就给气得晕倒了,于是她爸就把那个男的从家里赶了出来。

我听了一半就实在听不下去了,让她稍等。然后我把姚姐叫到了一边儿,告诉她说这趟生意不能接。

先不说这事我能不能做得来,就是这个小女孩,摆明是了是未成年人,我要是收了她的钱,万一以后**找上门来,到时候我都说不清。

我们两个正说着呢,就见一个少妇模样的人,进来就直奔刚才我们坐的那地方去了。

那个小女孩看到那个女人之后,整个人明显局促了一下,然后就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惊愕了一下,问姚姐,这会不会是人孩子家长找上门来了。

姚姐说她先过去瞧瞧,让我等等。

姚姐和那个少妇一样的女人交涉了一会儿,忽然就带着那个小女孩离开了。

她离开前,还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找刚才那个少妇谈。

看着姚姐离开的背影,我顿时就觉得这女人实在太不靠谱了。

不过眼下要走也不合适,我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少妇的长相,那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看得出来保养的不错,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娇贵的感觉。

她给人的感觉与楚铭截然相反,如果说楚铭是野生的玫瑰,那这个女人就是温室被人呵护的牡丹,

只不过她的脸色有点儿奇怪,似乎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可是正是这种病态美,会让人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瞬,然后就加装咳嗽了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告诉她,我是她女儿解决她们母女两个问题的人。

我还没说完,那个女人就问我:你是心理咨询师,还是私家侦探?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她一定是误会我的身份了。

于是我告诉她说,我是个风水先生,专门给人解决一些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个女人明显怔了一下,然后就问我:能不能驱鬼?

我一听就怔住了,觉得这母女两个关心的好像不太像是同一个问题啊。

紧接着,听那个女人说完,我才意识到她和她女儿说的其实是同一个人。

此刻坐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叫徐冬雨,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丈夫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她和她的丈夫之间,并没有任何问题,她所要问的问题存在于她和另一个男人之间。

二十年前,她在认识现在的老公之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后来,那个男的死了,于是她就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有了一个宝贝女儿。

可是就在前不久,女儿领回家一个男人来。她惊讶的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她死了的前男友。

听她说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她见到女儿男朋友的时候,不是给气晕的,而是给吓晕过去了。

等她从医院醒过来,心里就落下病根了。

我听完好半天,才从他们几个错综复杂的关系中理出了一个头绪,然后问她,是不是她前男友压根就没死,这次回来可能就是报复她来了。

徐冬雨回答说不是,因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个男的始终还保持着当时的那个年轻的模样。

所以她怀疑她的前男友已经变成了鬼,现在跟她女儿处对象,就是为报复她。

我听了就觉得这事有点儿悬,鬼这东西,我不敢说没有。但是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鬼会用这种缺德法子报复人的,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只能是人。

徐冬雨问我,能不能用天人局解决掉这件事,最好是把她前男友的鬼魂驱走。

我考虑了一下,然后告诉她说,这事不是不可以,但起码得先让我见见她的那个前男友,我得搞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才行。

她答应得很快,表示只要安排好,会马上给我打电话。

我们两个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就各自离开了咖啡厅。

我回去的时候,时间还尚早,想到楚歌还在我家住着,于是决定看在她老爹的面子上,给她带点吃的回去。

我进门的时候,楚歌正在客厅待着。看那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一个弹腿就把我顶到了墙上,紧接着一把水果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被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赶紧冲她求饶:姑奶奶,我又怎么着你了!

楚歌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

我听完就蒙了,问她:你说的是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叫尹玲的!”她把刀刃使劲往我脖子里压了压,问道:你是不是也和她勾搭到一块儿了!

我迷糊了一下,当即就反应过来,楚铭就是因为尹玲离的婚,楚歌知道尹玲是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我有点儿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我和尹玲也有来往的。

于是我赶紧跟她解释说,尹玲是我的客户。我和尹玲的事情不涉及到她们家。

楚歌明显对我这个说法不怎么信服,我对她举例说:你不能因为尹玲跟你看过同一个医生,就认定了那个医生跟她合谋算计你啊。

楚歌听完明显怔了一下,问我,尹玲是不是也让鬼脸上身了。

我告诉她不是,但是具体的内情我不能跟她说,这相当于客户**,要是跟她说了,我在这一行可能就混不下去了。

楚歌这才半信半疑地把我放开。

我问她,怎么知道尹玲和我有联系的。

她这才告诉我说,今早我走了之后,她接了我家里的电话,结果她一听声音就认出了是尹玲。

所以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静等我回来算账。

我一听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尹玲是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的,她找我肯定有事。

于是我赶紧把电话打了回去,这一次,铃声响了很久,电话才通。然后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痛苦的低喊声。

那个声音明显就是尹玲的,光从她的声音里我就听得出来,此刻她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状态下。

我一下子就给惊着了,赶紧问她怎么了。

尹玲在电话里告诉我,好像是我布在她身上的局出了问题了,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我一听就毛了,一边让她坚持住,一边招呼楚歌叫急救。

尹玲大概是从电话里听到了我的吩咐,连忙制止我说:千万不要叫救护车,你过来就行。

听完这话,我顿时就有点儿蒙了,她现在这个状态,小命就在旦夕之间了,怎么还拒绝急救呢。

不过现在从电话里听起来,此刻尹玲是处在一种神智清醒的状态,她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告诉她让她稳住,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我抄起东西就走。

我跟爷爷学了这么多年天人局,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因为天人局出了问题,我不能不急。

楚歌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告诉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得马上去一趟。

楚歌告诉我她有车,可以送我去。

眼下都火烧眉毛了,我也顾不上她去了合适不合适,于是拉着她就往外冲。

可是等楚歌一开车我就后悔了,我倒是知道这小妮子做事雷厉风行,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开起车来居然会疯到那种程度。

楚歌开着车一路狂飙,根本就不顾红绿灯。我坐在副驾座上,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濒临崩溃的紧张状态,到下车的时候,我都已经给她晃吐了。

下车后,我们冲进尹玲的房间,一进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种气息,我在第一次见尹玲的时候感受到。当时我就以为这是她肚子里的那个鬼胎搞出来的,所以我自信白虎镇杀局可以镇得住他。

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等我找到尹玲的时候,她已经趴在了客厅的地上,人事不省。

我把她抱起来,就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好像死人一样。要不是还能感觉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我真的就以为她死了。

看到这幅场景,楚歌也是一愣。那一刻,她似乎已经忘了尹玲跟他们家之间的恩怨,问我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告诉她说不用,尹玲这种状态,不是普通的病,即使到了医院也治不了。

我让她帮忙把尹玲抬到床上,然后扒开她的衣服,一眼就看到背上布了白虎镇杀局的地方,已经变得通红,一把摸上去烫手。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这肯定是她肚子里的那只鬼胎作的妖,此刻要不是有白虎镇杀局镇着,尹玲可能已经死了。

这个鬼胎威力这么大,连白虎镇杀局都镇不住他,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楚歌问我怎么办,我告诉她说,现在换局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是用特殊的法子来提高白虎镇杀局的威力。

于是我嘱咐楚歌,一会儿我布局的时候,尹玲的反应可能会很激烈,所以让她一定要把人按住了。

楚歌点点头,两只手一下子就按在了尹玲的肩胛骨上。看她那个架势,只要力气再使大一点儿,就可以把尹玲的骨头掐碎了。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东西,立马就发觉根本就没能用的东西。

提高白虎镇杀局威力的法子固然是有,但是我来的太急,东西压根就没带齐。

我慌了一下,随即一眼扫见楚歌,心说非常时期非常措施,现在只能试试这个不得已的法子了,于是就让楚歌伸出手来。

在那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下,楚歌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做什么,所以就照做了。

当她发现我要用刀割她手的时候,差点儿就跟我急了。

我连忙告诉她说,这是救命的法子,让她忍着点儿。

我那一下子用的力气不小,她手上被刀割过的地方,呲的一下就冒出了血来。

等到血够多了,我拎起楚歌的手就往白虎镇杀局的觜宿星宿所在的地方抹了一把。

那里是白虎镇杀局的虎口位置,虎口沾血意为白虎衔尸。

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这些都是天人局里的绝户局,主凶、杀、扼。

白虎镇杀的大威之局,瞬间就会变成大凶之局。

这法子可以说险恶到了极点,一般的人根本就扛不住。

但是眼下这个情形,尹玲的半条命都没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扛得住就算她命大,要是扛不住,我他妈可能就得跟着吃官司。

觜宿星宿那位置一见血,整个白虎镇杀局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就感觉从尹玲的背上蒸腾起一股子好像雾一样的东西,尤其是那股子雾气还带着一种血淋淋的感觉,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这下子不但是我,就连楚歌脸色也变白的可怕。显然她也感觉到了白虎衔尸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有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我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白色猛虎的虚影,悬浮在尹玲的身体上面。

不过那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瞬间之后,那只白虎的影子,好像被油烟机抽掉的油烟一样,一下子就抽进了尹玲的身体里面。

紧接着尹玲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整个人一下子就向上抬了起来。

要不是被楚歌压着肩膀,她可能一下子就会窜起来。

楚歌一见是这么个情形,于是下死力气压在尹玲身上,不让她起来。

大概是用力太大的缘故,我看她把自己的觜唇都咬白了。

为防着她会踢到楚歌,我将身体死死地压在了尹玲的腿上。

我们两个人已经使出了拼命的力气,但就是这样,尹玲依然弓起了身子,仿佛一只挣扎的野兽,拼命想摆月兑我们两个人的束缚。

楚歌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告诉她说挺住了,千万别让尹玲从她手里挣月兑取来,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嘶叫声。

那个动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婴儿发出的凄厉惨叫,更要命的是,那个声音明显是从尹玲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听到那个声音,楚歌惊得脸色发白,明显是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她发怔的瞬间,尹玲一下子就从她手底下挣月兑了出来。

她的上半身一旦恢复自由,最先吃亏的就是我这边。

尹玲的双腿瞬间一弹,一下子就踹在了我的小肚子上。

此刻她的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又细又尖的鞋跟,好悬没给我肚子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我忍着撕裂一样的疼,冲楚歌大喊:按住她!

楚歌这才反应了过来,一把就掐在了尹玲的两个肩膀上。

就见她两只手猛地一较劲,我就听到一阵子咔吧咔吧的声音,感觉尹玲的骨头都快被她给掐断了。

而且楚歌的动作飞快,几乎就在尹玲想跑的同时,一把就把她重新按回到了床上。

只不过这一次,尹玲已经换成了正面朝上。

这下子方向逆转,尹玲月匈前的一片大好春、光,一下子就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活蹦乱跳的两只大白。兔,上边还嵌着两颗红樱桃。我一下子就看呆了,不由得就咽了口吐沫,心说这他妈真是个极品啊。

就在我看得直发愣的那会儿工夫,就听啪的一声,紧接着脸上一麻,就已经挨了一巴掌了。

随后我就听到了楚歌的怒吼声:看什么呢你,还不赶紧的,没看我都快按不住了嘛!

我连忙往觜里吸了一口口水,这才想起来,正事要紧,于是赶紧一扑,直接压在了她的腿上。

其实要按我的想法,我应该压在尹玲身上才对。

不过我看着楚歌寒凛凛的眼神,觉得我要真这么干了,可能会小命不保,于是就把重点放在了尹玲的腿上。

尹玲依旧向上挣得厉害,就在她一抬腰的瞬间,白虎镇杀局的一个角映进了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就发现,那个地方的皮肤好像有点儿问题。

瞬间的迷惑之后,我一下子就意识到:白虎镇杀局被人动过手脚了!

难怪这个局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我告诉楚歌,让她把尹玲翻过来,我要修补一下。

这个时候就听楚歌大喊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顺着她的喊声看过去,就见尹玲的肚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凸起了一个疙瘩。

我一下子就惊呆了,心说那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刚才那种凄厉的惨叫声,又从尹玲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这一次,那个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先前那么闷了,感觉好像那东西又离我们更近了一点儿似的。

我正打算让楚歌按住尹玲肚子上的那个凸起,可是还没开口,就看到了一幕足够惊心骇目的情形:尹玲的肚子上忽然就向上鼓了起来,而就在那个鼓起的地方,竟然凸出了一张人脸来。

那是一张立体化的人脸,五官凹凸,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那张人脸就像被困在尹玲身体里面的一只野兽,正在拼了命地往外挣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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