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寇启示录(柳清川,荼祢花)最新章节小说免费阅读

小说:斩寇启示录 小说:玄幻 作者:徐妙生 简介:执笔,世事如躺在纸上的故事; 引刀,刀光是坠入人间的星河。 从朝廷文官到猎寇游侠,从手中握笔到腰间悬刀,其实都无关王权霸业与拯救苍生,起初,他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角色:柳清川,荼祢花 斩寇启示录

《斩寇启示录》第3章 燕归迟「上」免费阅读

告别吴朝宗、许裁阳与老扬父子的第二天,张淮安一行三人继续驾着马车向南驶去。

这天,天地间下起了蒙蒙细雨,这雨不算很大,于是张淮安一行人继续赶路,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了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雨越下越大,道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马车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行走起来有些困难,但是他们必须更快前进,不然等雨水完全融入道路中他们就会被困在这荒郊野外。

“清川。”张淮安赶马车时拉开帘子向里面的柳清川说道:“前面路上好像有一个女孩子。”

“我看看。”柳清川把脑袋伸出马车外,一脸惊讶的感叹道:“这么大的雨,她怎么还在赶路?不对,看她这悠哉悠哉的样子应该是在散步,也不找个地方躲躲雨。”

只见前方道路右侧,有一名女子正踩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她披散的长发和衣裙都已被大雨淋湿。

“或许是有什么伤心事吧。”张淮安轻叹一声,随后对柳清川安排道:“一会儿靠近的时候你叫她上来我们载她一程。”

“那是当然的。”柳清川先是点点头,随后又嘿嘿一笑,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起来,他用埋怨的语气对张淮安说道:“每次这种事情都要我来,你好歹也去一次吧。”

张淮安长叹一声甚觉无奈,马车与那女孩子的距离已经有些近了,张淮安不希望被她听到自己与柳清川相互推脱的谈话,便只得自己驾着马车靠近女子道:

“小丫头,快上来躲躲雨吧,也刚好载你一程。”

女子缓缓向张淮安转过头来,这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她澄澈的目光中看不出或是忧伤亦或是欢喜的情绪。张淮安停住马车,向她伸出右手撑起了一把伞,又用另一只手从身旁的袋子中倒出一大堆零散物件,翻出了一块腰牌递给那女孩,边递边说道:“我是朝廷六品文官,不是坏人的。”

女孩看了一眼腰牌,她的眼眸中写满了疑惑与好奇,似乎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突然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坏人都会说自己不是坏人呢。”

她的声音异常轻柔,说话时末尾语调微微往上提,显得极为俏皮。

张淮安往马车左边挪了挪,催促道:“快上来吧,若真是坏人在这里也用不着骗的。”

由于已经下了小半天的雨,前后道路上看不见任何人烟,不得不说这女孩在这样的路上走着是有些危险,这危险来自于道路,也来自于她的样子。

张淮安挪到马车左侧仍然在给女孩撑伞,这样的姿势颇为不便,女孩扫了一眼方才张淮安从袋子里倒出的一股脑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眼前一亮道:“是荼祢花种子的味道!”

张淮安看了看自己的那个小荷包,对女孩点点头:“是的,你喜欢荼祢花吗?”

女孩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便坐上了马车,马车里的何大人与柳清川这时异常的安静。

女孩坐在张淮安右侧,拿起了那个小荷包,在眼前晃了晃,笑问道:“我可以拆开看一看吗?”

“当然。”张淮安没有看向女孩,而是继续赶着马车。

女孩翻开荷包,惋惜的道:“唉呀,有些种子都坏掉了。”

她拿起其中的一颗,递在张淮安眼前挡住他的视线道:“你看尤其是这一颗,已经完全干瘪了,不可能发芽开花了。”

张淮安看了一眼眼前这棵已经坏掉的种子,轻笑着说道:“不可能吗?也许吧,但在播种的时候我还是要试一试。”

“可它已经死了。”女孩把种子放回到荷包里,包括那枚已经被她判定不可能发芽的种子,随后,见张淮安没有回应的意思,便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淮安。”张淮安原本以为这女孩子是遇见了什么伤心事,才在这样的大雨里独自漫步,现在忽然觉得她不仅开朗,而且话多,惹的人颇为心乱。

“哦。”女孩知道后便不再说话,等了一会儿后,张淮安向她问道:“你呢?”

“归迟。”女孩回答。

“姓归吗?”张淮安又问。

“姓燕。”女孩本能的回答着,随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纠正道:“不对不对,我姓李。”

张淮安笑笑不语,他知道女孩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便不再多问。

女孩她将胳膊肘架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脸颊,目光漫无目的的瞟来瞟去。

大雨越下越大,使得前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就在走到道路的拐角处时,苍白的天地间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道路的右边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客栈,而在这座破败不堪的客栈前,种满了浅黄色的荼祢花。

张淮安轻轻敲了敲马车的地板,示意燕归迟道:“你看,好多的荼祢花。”

燕归迟缓缓向那客栈望去,这时张淮安看不见她的目光,但能觉察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女孩向那客栈看了几眼,随后低下头来,将脑袋埋在胳膊里。

张淮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女孩或许是有伤心事的,只不过她的性格异常开朗,若非此时睹物思人,恐怕自己还当她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他想要跟燕归迟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开口,抬头望着天空,张淮安感慨似的说道:“来的时候路上有许多灰尘,这场雨一下子就彻底把灰尘冲刷干净了,等到雨停的时候,我再赶路时终于不用担心灰尘把脸给弄脏了。”

“但是如果下的是硫酸雨呢?淋到你的手上你不光不会觉得好,可能还要记一辈子的。”燕归迟抬起脑袋望向张淮安,这时她的伤心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又变得阳光开朗,一副欢喜模样。

张淮安拿起那个装着荼祢花的荷包,将它递给燕归迟,道:“但是我依然很喜欢荼祢花,种花赏花时依旧会让我很开心,虽说我已被这场硫酸雨腐蚀掉手臂。”

“什么嘛?”燕归迟皱起了眉头,一边接过荷包一边嘟着嘴巴说道:“这话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完全听不懂嘛。”

“送给你了。”张淮安倚靠在马车上,并没有向这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解释自己方才的话语,他继续看着天地间瓢泼般的大雨,许久过后,他试探的向燕归迟说道:“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所以呢?”燕归迟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可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不可以。”燕归迟果断的摇摇头,她往张淮安身边挪了一挪,把脑袋向前探去望着张淮安的眼睛:“我问你,你现在对我有什么印象?”

“可爱,很皮,小丫头片子。”张淮安把脑袋往后挪了一挪,微皱眉头回答道。

“那挺好的哇。”燕归迟哈哈笑了起来:“但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故事,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你想到我的时候就不会是这样的印象了。”

燕归迟不愿说,张淮安也不再多问,没过多久马车便行驶到了一座小县城,这时雨也已经停了,燕归迟轻轻跳下马车,向张淮安摆摆手以示告别。

“等一下。”张淮安叫住了燕归迟,向她递去了一把雨伞:

“收下吧,不然大雨来到人间时,若是发现有人因为没有带伞而淋师了衣服,它也是会伤心的。”

“那……我可就收下了,不给钱的那种。”燕归迟俏皮的眨眨眼睛,接过被卷的整整齐齐的雨伞,一蹦一跳的向着远处走去。走出不远后,她微微回头,向着张淮安摆了摆手,歪歪脑袋道:

“有缘再见!”

张淮安冲她笑了笑,随后两人各自行路。张淮安驱赶马车在县城中晃了一圈,不时还和柳清川一起向路人询问一些事情,傍晚时分三人去往县衙,按照此行负责人何大人的意思,三人要来这里记录诸如人口户籍与案卷卷宗一系列的事情。

县衙之内,何大人在县令点头哈腰的陪同下做着一系列记录工作,他粗略的翻查了案卷卷宗后,向县令问道:

“最近人口失踪的案子最近查的怎么样了?”

“这……”县令胆战心惊的回答道:“正在查,萧捕头最近一直在努力抓捕凶手,但我们这小县城兵力不足,处理起来稍微有些棘手。”

“哦?”何大人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板:“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让负责这件事情的萧捕头来见我,这几天你就暂时收收心,休息一下吧。”

何大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他对县令的处理非常不满意,见何大人态度坚决,县令也只得照办。

关于人口失踪的事情,在一开始进入县城时张淮安与柳清川就已经打探到了,方才何大人才会就这件事情对那县令使一些难看的眼色。

结合案卷记录,张淮安了解到最近三个月内县城中不时会发生人员失踪的事件,受害者一部分是妙龄少女,另一部分则是横行乡邻的恶霸,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两极化。而凶手始终在继续作案,何大人认为此事不宜久等,便临时利用朝廷赋予他的特权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在等待萧捕头的空隙,张淮安翻阅着县城的人口户籍档案与案卷卷宗,他的目光停留在两份文件的某处记载许久,见张淮安这样一反常态的模样,柳清川便凑到近前向那两份文件投去目光,在仔细看到那上面的结案记录与通辑单后,他紧紧攥着拳头,自顾自的咒骂起来。

何大人焦急的等待着,但是却没等来萧捕头,县令又颤颤巍巍的跪在他的脚下,颤抖着道:“萧捕头今日休沐,喝了一点酒,大人见了恐怕会……”

“副捕头呢?”何大人阴沉着脸质问道。

“副捕头也……”县令话未说完,何大人猛然起身一甩袖袍,大喝道:“同一天休沐?案子还没结还有什么颜面回家休沐?把他们都给我叫过来!”

闻言,县令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连忙就要跑出去,这时张淮安叫住了他,并把一则案卷卷宗与其他一些相关资料拿到县令的眼前,问他道:“既然这四个月前的案子已经结了,犯下这件事情的犯人也已经被公布斩刑,为什么还会有他们充军的记录?”

“这个……”县令见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时间张淮安就已经找到了与那件案子相关的一切记载,甚至还包括对民众发布的公告记录与充军文贴,他连忙又跪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解释道:“主犯逃走现在还没有抓住,这三个人又都是从犯,而且北方边境恐怕又生事端,朝廷现在要大量募兵,重刑犯充军本就是惯例,所以才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待发往北方,可是这样做恐怕又难以服众,于是便对外公布了他们已被斩首的告示,反正重刑犯被送去战场也都是拿来挡箭的,他们迟早都是要死的,我这都是为了朝廷呀。”

何大人走到近前从张淮安手中拿过卷宗,略微扫了几眼后,他一把将那卷宗砸在了县令的脸上,怒骂道:“你处理事情能不能有点轻重?犯下这样令人发指的罪行又岂能饶恕?重刑犯要充军确有其事,但你又怎可因为要完成朝廷的募兵要求而把死囚犯判成重刑犯?又怎能拿为了朝廷的名义而对民众撒谎?”

何大人被气得够呛,他立即挥手示意柳清川道:“向州府修书一封,让他们安排人来将近半年所有案子重新判决,顺便以我的名义向朝廷提岀本县县令的卸任申请,催他们尽快处理。”

“是。”柳清川立刻去办何大人安排的事情,县令也在何大人的命令下被曾经自己手下的捕快押去了大牢。

已至黄昏,萧捕头与副捕头才姗姗来迟,两人满身酒气与胭脂味儿,跪在地上时依旧摇摇晃晃,令张淮安厌恶不已。

萧捕头微眯着眼睛,他还算是有些理智,但浑身散发的气味令何大人难以忍受,见此,何大人压住怒火又叫两人先退了下去。此地的乌烟瘴气令他异常讨厌,但眼下绝不可以再让人员失踪案继续发生,他便询问张淮安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

张淮安拿出县城地图,这座小县城地域广阔,案发地点也毫无规律可言,于是张淮安又将地图收起,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按照常理来说,妙龄少女的失踪或许有一定目的性,但是一些恶霸的失踪就很难说得清了,就算是江湖人所为,那以他们的作风一般都会留下尸首,甚至巴不得昭告天下。”

“你怎么看?”何大人抚着胡须,张淮安继续说道:“我怀疑并不是一个组织的人所为,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组织的人因为不同的目的所为。”

何大人点点头,这时柳清川处理好何大人交代的事情赶回厅中,张淮安连忙又叫住了他,耳语一番后,柳清川匆匆离去。

第二天小县城中传开了一件事情,一名村霸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强抢了别人的老婆,还把他家孩子打成了残废。

也就是这一天萧捕头早早来向何大人请罪,而副捕头却迟迟未到,无奈,气愤的何大人只能派人去家里找他,得到的却是副捕头死在家中的消息。

何大人与副捕头一同察看他的尸体,最终何大人断定副捕头是酗酒而死,纯属意外,眼下应当以调查人员失踪案为主,于是他命令萧捕头与张淮安一同行动,以逮捕人口失踪案的凶手。

这天夜里,张淮安带着萧捕头埋伏在一户居民家中,也就是那位传言中的恶霸的居所。出发之前,张淮安又是对着柳清川耳语了几句,萧捕头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一夜无果的枯燥等待后,第二天又要重复今日的等待,萧捕头不认可张淮安守株待兔的计划,但迫于官职低于对方,也便只能照做。

第二天夜里,萧捕头难以忍受这种枯燥的等待,便向张淮安问道:“你觉得这样真能等到凶手?”

“需要时间。”张淮安不耐烦的说道:“柳清川已经对外放出消息,这个屋子的主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我想那家伙会来的。”

前日张淮安让柳清川散布了那则关于恶霸的消息,既然追查没有头绪,而且难保不会在追查过程中又出现人口失踪的事件,又或者是凶手停止作案隐匿行踪,索性便制造出一个“恶霸,”然后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可是那凶手感兴趣的不应当是少女吗?为什么会对恶霸感兴趣?”萧捕头挠挠头,向张淮安一边走近一边问道。

见他走近,张淮安用刀鞘抵住萧捕头道:“怎么?你因何断定凶手感兴趣的就是少女?还有,你离我远一点,我不喜欢你身上世俗的味道。”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萧捕头连忙躬身退下,不再多言,眼前的张淮安虽然是个没有实权的文官,但何大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眼下张淮安在他面前如此趾高气昂,不由得令他在心底臭骂一声“狗仗人势。”

张淮安为人一向平易近人,但是他也有极端厌恶的那类人,他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夜半,张淮安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猎物。

房屋内一片寂静,没有灯火,月亮的光芒也照不进来,屋内的两人亦不发出任何声音。窗户被缓缓推开,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跳入屋中,他点燃手中的烛火,光芒照亮四周,使他看见了坐在客厅独自饮茶的张淮安,以及倚在墙角皱眉紧盯自己的萧捕头。

蒙面人并没有退却,他凝视向张淮安的脸庞,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人与传言中的恶霸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反倒是萧捕头看起来令他异常反感,而且他向自己皱起眉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正在计划如何算计自己。

张淮安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道:

“来了?等你许久了。”

张淮安站起身来,蒙面人警惕的拔出长剑指向张淮安,惊异的说道:“你在套路我!”

这是一个沧桑的中年人的声音,蒙面人用余光撇了撇仍然倚在墙边的萧捕头,发现这个看起来对自己有些威胁的人完全没有上前帮助张淮安的意思,反而还在用一种看戏的眼神凝望着张淮安的背影,而正在向自己走近的张淮安至少在他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能耐的人。

张淮安点点头,向蒙面人问道:“你带走这些人做什么?”

“还用问吗?”蒙面人冷哼一声:“做了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那么消失的少女呢?”张淮安又问。

就在这时,一旁的萧捕头忽然拔出佩刀向着蒙面人砍来,这一举动亦打断了张淮安与蒙面人的交流,张淮安顿住脚步,蒙面人迅速用手中长剑横挡萧捕头的攻击,一刀一剑激烈碰撞,兵铁交击时的亮光照的木屋内金碧辉煌,萧捕头大刀落在蒙面人肩膀处的长剑之上,就在格挡这一击时蒙面人手中长剑剑尖向下一滑,萧捕头的大刀便倾斜着劈向了地面,剑身与刀刃剧烈摩擦,一阵火光过后,张淮安听见了一声闷响,随即萧捕头的身形倒飞出去砸碎了客厅的桌子,原来就在方才化解萧捕头攻击的一瞬间,蒙面人紧接着一记鞭腿便将其扫飞出去,如果方才他用的是手中长剑,那么萧捕头已然命丧黄泉。

张淮安终于是知道为何此人行凶三个月仍未被抓到,以及方才他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后为何依旧不慌不忙,因为他完全有底气从萧捕头手中逃走。

没去欣赏萧捕头的惨状,张淮安立刻拔刀而上,长刀出鞘后青蓝色光芒迅速照亮了整个屋子,蒙面人见此光亮,眉头刹那间皱的极深,他脚尖一蹬地面从狭窄的窗口倒飞出去,这身形异常灵巧,没有任何花哨的多余动作。见此,张淮安一刀劈开房门紧追而上,见蒙面人要逃,张淮安凝神聚炁,将手中长刀向着蒙面人的背影掷岀:

“烨风之炁,第三式:幻舞兵河!”

蒙面人腾空而起想要跃到隔壁的屋顶之上,这时被张淮安掷岀的长刀拉出一道绚丽的青蓝色光茫飞速在半空中旋转起来,其后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蒙面人,它所飞过的轨迹在夜空中煞是耀眼,预瞄的便是蒙面人的落脚之处。

见在半空中无法躲避,蒙面人手中长剑在他落地的一瞬间金光骤起,那刀身之上附着着阵阵雷电,一剑便斩飞了张淮安掷出的长刀。

蒙面人这一剑使用的是雷属性的绝技,而且威力极为霸道,以他的实力在这样一个小县城着实有些屈尊了,张淮安伸手向着在半空肆意翻飞的长刀一召,长刀立即向他直冲而来,张淮安准确的抓住刀柄,双腿微微弯曲,便一跃而起冲向站立在屋顶的蒙面人。

张淮安在半空中的身形非常容易被击中,与此同时他双手持刀,不打算给蒙面人任何机会,抬手一刀便是全力斩出,青蓝色刀光由刀刃发出,宛如一个细瘦的弯月向着蒙面人扑去。由于面对的并不是渎寇,所以并不必使用绝技亦可以给对手造成伤害,这种简单直接的攻击纯粹以力量与速度为主,在张淮安一刀斩出的同一时间,蒙面人亦原地不动持剑向他直刺而去,一团金色光影向着半空中的张淮安直冲而来,两股剧烈的能量在半空擦肩而过,交手的两人在发出刀光与剑气后都没能来得及躲避,青蓝色刀光结结实实劈在蒙面人匈膛,而那金黄剑气亦刺中张淮安肩膀。

被击中的张淮安落向地面,而那蒙面人则迅速逃离现场,这时萧捕头终于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张淮安捂住肩膀砸在地上,手中长刀也摔在了一旁。他喘着粗气,萧捕头连忙将他扶起,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没有伤到吧?”

张淮安的语气急促的颤抖道:“恐怕不太乐观,快带我去看大夫!”

“啊?”萧捕头睁大了眼睛:“那……凶手呢?”

张淮安一边喘气一边发出满意的笑声,道:“没关系的,我的刀光上面有毒,他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这也算是缉捕了凶手吧,你等天亮后带人在附近找找就能找到他的尸首了。”

语罢,张淮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他想往屋子的方向站起,但是均以失败告终,于是便指指身后蒙面人逃走的方向对萧捕头说道:“人往那边跑了,记得去找凶手的尸首。”

萧捕头往张淮安身后挪了挪,往蒙面人逃走的方向远远望了一望,随后关切的问道:“你确定他活不成了吗?”

“当然。”张淮安背对萧捕头道:“我的毒可是很厉害的,即使强我数倍的人也必死无疑。”

“那我就放心了。”身后的萧捕头一侧嘴角微扬,随后忽的一记大刀劈向张淮安脖梗,伴随着他兴奋的狂叫声,大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砍在了张淮安横挡在脖梗的刀鞘之上。

萧捕头瞳孔猛的一缩,在他面前原本虚弱不堪的张淮安迅速扭转身形站起身来,紧接着他用手中刀鞘向着萧捕头膝盖狠狠一戳,只一击便将其膝盖骨敲的粉碎。

张淮安伸手召回原本掉落在地上的长刀,将之迅猛的插回鞘中,待到萧捕头因为疼痛发出的大喊大叫停止下来时,他才蹲在一旁向其冷笑着问道:

“那些妙龄少女的失踪,是你做的吧?你一直在趁蒙面人作案之际浑水摸鱼,以达到自己的私欲,我没说错吧?”

萧捕头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那你又因何心虚呢?”

张淮安的刀光并不带毒,方才蒙面人的一剑也只是击碎了他的护体之炁,他原本可以平整的落地,但这时萧捕头从屋子内跑了出来,张淮安索性将计就计,让萧捕头可以制造出一个自己与那蒙面人同归于尽的局面,这样如果失踪案真的与他有关,那他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果然,真正的凶手把握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只是讨厌你!”萧捕头咬牙切齿的道:“你可以治我袭击朝廷命官的罪,但绝不可以凭空诬陷我,你也没有证据指认我!”

“哦?是吗?”张淮安站起身来,目光阴沉的俯视着萧捕头道:“你还记得副捕头的死吗?何大人给他下的定论是酗酒而死,他故意被你听到,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实际上我们都已经查到了他是被毒死的,而那种毒,柳清川没有在你的几个秘密住处搜到,但他却找到了别的东西,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以为自己处理干净了一切,却不曾想那里还是留下了少女的贴身之物。”

“不,我没有,你在血口喷人!”萧捕头疯狂的厉声叫骂着,张淮安更靠近他一些,阴沉着面庞说道:“证据确凿,无谓的狡辩只会令你看起来荒诞可笑,尤其是在我这样一个令你讨厌的人面前,不如就体面一些,认了吧。”

闻言,萧捕头陷入了沉默,在第一天与副捕头一同喝到半醉去见何大人后,他就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善茬,于是那天夜里便毒死了与自己同谋的副捕头,这样便可以降低自己被发现的风险,如此才导致了柳清川对自己住处的搜查,可没曾想现在事情还是败露。

“我不该杀了他,这样反而露出了破绽。”萧捕头紧闭双目,懊恼着自己的这个决定。

“不,”张淮安摇了摇头,面庞流露出得意的微笑:“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我终究还是会查到你的。”

“既然今夜之前你就已经证据确凿,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到这里?”萧捕头捂着膝盖艰难的问道。

“证据?”张淮安口中发出一声疑问。

萧捕头见到张淮安这面露疑惑的表情,随即他的心里咯噔的一沉,只听张淮安接着说道:“今夜你袭击我之前,我可没有证据认定是你所为。”

张淮安欣赏着萧捕头面庞上濒临极点的恨意,他字字诛心的道:“其实柳清川根本没有查到你有秘密的居所,也根本没有进去搜查,所以这都是我的推测,而你的偷袭刚好让我确定了这一点罢了。”

想到萧捕头的所作所为,张淮安目光中闪过一阵杀意:“斩首示众对于你所犯下的罪孽来说,远远不够。”

“你不可以动私刑!”萧捕头拼命蹬着自己的另一条腿嘶吼道:“只有我知道那些少女被带到了哪里,你如果在这里杀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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