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小说 女频言情 边军:从将门奴仆杀到九五至尊结局+番外小说
边军:从将门奴仆杀到九五至尊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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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邵康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安杨小六的女频言情小说《边军:从将门奴仆杀到九五至尊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东方邵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终于来了!赵安最喜欢打这种“巅峰擂台赛”了!自从杀了赤木烈以后,仅是杀鞑子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他要杀穿鞑子勇士榜!鞑靼不是搞了个十五等勇士特殊荣誉吗?那就从下往上,一层一层地杀!杀他们个天翻地覆!杀他们个荡气回肠!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勇士榜变成菜鸡榜!让“赵安”之名笼罩整个鞑靼!让他们肝胆俱裂,惶惶不可终日!给村民们分好肉以后,赵安和猎户们一起吃烤肉。刁莽吃得满嘴是油,随意抹了一把道:“明日出战的很有可能是个十等勇士,你有几分把握?”赵安切了块肉咬了一小口,赶紧递给自家婆娘道:“这块肉筋道,娘子快尝尝。你要是能一口气吃完,明日甭管是几等勇士出战,为夫都能旗开得胜!”周瑶什么都没说,接过肉就大口吃了起来。待吃完后,留意到所有人都看着她...

章节试读

终于来了!
赵安最喜欢打这种“巅峰擂台赛”了!
自从杀了赤木烈以后,仅是杀鞑子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
他要杀穿鞑子勇士榜!
鞑靼不是搞了个十五等勇士特殊荣誉吗?
那就从下往上,一层一层地杀!
杀他们个天翻地覆!
杀他们个荡气回肠!
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勇士榜变成菜鸡榜!
让“赵安”之名笼罩整个鞑靼!
让他们肝胆俱裂,惶惶不可终日!
给村民们分好肉以后,赵安和猎户们一起吃烤肉。
刁莽吃得满嘴是油,随意抹了一把道:“明日出战的很有可能是个十等勇士,你有几分把握?”
赵安切了块肉咬了一小口,赶紧递给自家婆娘道:“这块肉筋道,娘子快尝尝。你要是能一口气吃完,明日甭管是几等勇士出战,为夫都能旗开得胜!”
周瑶什么都没说,接过肉就大口吃了起来。
待吃完后,留意到所有人都看着她呢,她才弓着腰咳嗽了起来,然后羞臊着白了赵安一眼。
“小混蛋,老子吃饱了!”
刁莽起身就要走。
赵大饼嘴里叼着一大块肉,捧着大饼脸,有些痴傻地盯着赵安嘟囔道:“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道行,那婆娘肯定扎堆啊!大哥,你这是脱胎换骨了吗?咋啥都在行!”
赵安笑道:“也有不在行的。”
“啥?”
“做不出你这种吊诡的姿势来!”
“汪汪汪!”
“你可真狗,哈哈哈......”
众人也都是笑得肚子疼。
场间的气氛很好。
赵安自打穿过来以后,还没这么高兴过,也没像这样吃饱过。
他发现自己的气血好像更旺盛了。
这要是今后能保证顿顿吃饱,再锻炼起来......
咝!
赵安脑海中闪过一个牛叉的身影后,立即让自己清醒点!
那个高度千古无二!
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一步步地来吧。
“娘子,咱们回家了。”
看到太阳都下山了,赵安拉起周瑶的手往家里走。
周瑶一步三推道:“你......你怎么现在一点儿都不听话了?”
何止不听话!
比她还霸道......
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女人。
这让她很不习惯。
赵安较真道:“娘子此言差矣,我怎么就不听话了?”
周瑶立马道:“那你松开我。当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好的娘子。”
周瑶刚松一口气,结果整个人就被拦腰扛起来了。
她急的直拍他的后背道:“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让你拉手。”
“晚了,我听话不过三息!”
“......”
刁莽看到这一幕,猛地掰断一根羊骨头道:“老子上辈子造的是什么孽,现在天天要看这些!”
赵大饼也是哭笑不得:“大哥终究是抛弃了我,赵家屯再也没有傻子了,好在还有个憨子!”
“去你娘的!”
瞅他看着自己,刁莽抡起铁戟就要结果了他。
傻子、疯子、憨子......
他们怎么就凑一块儿了!
这组合真是一言难尽!
“赵安,你再不放我下来,我生气了......”
被扛回家中,周瑶更慌了。
赵安进了屋,把她往榻上一放,然后欺身而上。
周瑶急忙推着他的胸膛道:“你......你想干什么?”
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樱唇,又感受到她身前的剧烈起伏,赵安缓缓地低下了头。
周瑶惊慌之下,矫健的大长腿已经曲了起来。
然而,赵安只是用鼻子蹭了一下她的琼鼻,小声道:“逗你玩的,瞧你紧张的,早点睡吧,这榻足够大!”
他翻了个身,酣然入睡。
周瑶却是用手抚着胸口,久久难以平静。
这夫君太陌生了!
偏偏又让她莫名心安......
他肯定看出来她不简单了,却没有挑明,还在帮她遮掩。
现在有太多眼睛在盯着他,她自然也会被殃及。
在外像今天这样表现得如胶似漆些,可以避免被猜疑,继而引来杀身之祸。
他倒是用心良苦......
歪头看了眼他那粗糙却不失英俊的面庞,周瑶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坐起身准备去打地铺,在想到明日大战会很凶险后,还是咬了下薄唇,轻轻躺下......
这一晚,月有云陪伴。
悬阳千户所的万亩庄稼似乎都生机盎然。
翌日。
赵安醒来时,周瑶已经做好饭了。
一桌子的荤菜。
他不紧不慢地吃饱,然后到院子里磨起了腰刀。
周瑶昂首挺胸走来道:“我也要去!”
赵安抬头道:“求我!”
她将头一扭道:“我就是要去!”
看看这婆娘。
赵安都不想去了,在家亲热不香吗?
他一掌拍地上,然后往她脸上抹了又抹道:“我给你弄副皮甲去,你自己再捯饬捯饬!”
这就答应了?
周瑶有点发懵。
但看到自己的花猫脸之后,她又恨得牙痒痒......
快到辰时的时候,猪脸百户吴德一再催促,赵安带着刁莽、赵大饼等人出发了。
周瑶悄然混入人群。
单挑地点就在赤木烈被杀的地方。
鞑子选的。
他们来了三百人马,个个面如厉鬼,杀气腾腾。
王渊带的人要多一些,包含数十个伪装成兵卒的死士,刁莽口中的郑公公也在。
他们在气势上要弱一些,但也是针锋相对,不能单挑还没开始就畏畏缩缩。
眼见在这种注定你死我活的形势下,赵安还能姗姗来迟,郑幼冲喘着娘娘腔道:“你这混账好威风,敢让王千户等这么久?”
“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赵安没理他,朝王渊行了一礼道:“吃撑了,想要消消食,还请千户大人见谅。”
“无碍。”
王渊笑了笑道:“听说你带人打了两头熊,熊肉如何?”
“贼香!”
“你就没想着送我点?”
你特么扣我几百两赏银,还想被孝敬?
看我今天怎么拔你的毛!
赵安掺着点贼笑道:“回千户大人,不是我不想,而是那些熊都是吃山中秽物长大的,像我们这些连五谷杂粮都没得吃的无所谓,就怕您吃坏了肚子啊!”
“哈哈哈......”
王渊指着他道:“抠就是抠,还狡辩!幼冲,待会儿他要是打赢了,给他们发粮。听听,都要到我这来了。”
郑幼冲瞪了赵安一眼道:“是!”
赵安趁机道:“不会是借的吧?”
“你还想白拿?”
郑幼冲大怒道:“这几年收成不好,今年更是要颗粒无收了,粮仓里本就没有多少余粮......”
“千户大人!”
赵安没听他叽歪,又冲着王渊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天进山猎熊也是很危险的,卑职还想留着这条命杀鞑靼勇士呢!”
王渊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你每杀一个勇士,赵家屯的村民可得一个月的粮食,不用还。”
才一个月......
你改名葛朗台·王渊吧!
咋摊上了这样一个千户?
你越这样,我越要拔你的毛!
“多谢千户大人。”
赵安拱了拱手后,看到鞑子中有个庞然大物走了出来。
那体型估计是刁莽的两三倍......
他都有点无力吐槽了。
打完山里的,还要打草原上的?
都这么大体积,累死个人啊!
刁莽低头看了眼自己魁梧的身板,也是自惭形秽:“真特娘的壮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鞑靼十等勇士铁萨,力大如牛,还很灵活,不好打。”
圆润的“坦克”?
那就拆了他的履带和轮子,把他干趴窝!
赵安扭了扭脖子,大步走上前。
铁萨浑身肌肉贲起,两眼瞪得跟驼铃一样俯视着他道:“两脚羊,敢杀我兄弟,今日我一定手撕了你!”
“撕了他!”
“撕了他!”
“撕了他!”
......
三百鞑子一起挥舞腰刀怒吼。
他们的战马也跟着嘶鸣不已。
仿佛要全军出击,杀得片甲不留似的。
郑公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还是王渊有魄力,往前欠着身子,稳如泰山。
周瑶手按腰刀,脸上波澜不惊。
这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真聒噪!”
赵安掏了掏耳朵道:“我们悬阳千户所的副千户前些天曾骂我憨熊,今日转送给你了,到了阴曹地府,你记得感谢他!”
郑幼冲:“......”
铁萨:“死羊,拿命来!”
他只是跨了三步就冲到赵安面前,一拳砸了过来。
赵安闪了一下后,他竟步步紧逼,腿扫拳抡,连撞带扑,毫无笨拙可言。
刁莽说的还真没错,他很灵活。
赵安一躲再躲后,都被他给冲得嘴里、眼里、鼻子里全是沙子了。
铁萨锤了两下胸膛,怒吼道:“是个汉子就别躲,来战!”
“没想到他这么不堪!”
“我早就说了,赤木烈是被这只两脚羊给阴了。”
“就这也敢向我们下战书?今日索性把那王渊一起宰了喂狗!”
......

风卷尘沙如一张催命符,横在铁门堡的夜空。
随着一骑的出现,延伸到牛头堡。
两堡紧挨,互呈犄角之势,兵卒皆是过百,合力镇守着悬阳千户所的北大门。
为爹娘、父老乡亲和将士们报仇第二步,找帮手!
周瑶按照赵安所说,来到牛头堡西北处的一片树林外,然后背着郎君,拎着头颅钻了进去。
没走多远,她看到有个蓬头垢面的胖子坐在水潭边钓鱼。
身旁竖着一对生锈的铁戟。
其中一个铁戟上挂着底部窟窿比头还大的鱼篓子。
别说水潭早就干枯了,就是有水有鱼,那也是钓多少漏多少啊!
周瑶知道胖子是谁了。
牛头堡的百户刁莽。
据说曾经是京畿营的游击将军,因和鞑子大战时吃了败仗,又贪赃枉法,被贬到了这里。
从此白天睡觉,晚上钓鱼,而且嗜酒如命,悬阳千户所的人私底下都喊他“憨百户”......
傻杂役,憨百户。
很登对呀!
周瑶都想丢下夫君走人了,但还是强忍着把头颅扔到了水潭里。
“他奶奶的,好大的鱼头,还是来自敌国的!”
刁莽甩了鱼竿,疯疯癫癫地跑上前抓起来,手下颤抖着端详许久。
他憨笑道:“红烧,清蒸,还是爆炒?这鱼头肯定贼香!你们砍的?”
赵安沉声道:“我砍的,还有俩,还顺带着砍了两个铁门堡的小杂鱼,不知刁百户是否愿意移步?管饱!”
“全......全是你砍的?”
“没错。”
“就凭你?我知道你,西州卫第一杂役,名号比老子都响亮!”
刁莽拿起酒壶咕噜噜地灌了半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赵安,最终又看起周瑶来。
周瑶轻咳了两声。
他打了两个酒嗝。
赵安受不了了,揭穿道:“你这嗝全是水味,好歹一个百户,真的破落到搞不到酒喝?而且你每晚都来钓鱼,我都撞见十几回了,钓的真是鱼?”
要想干死钱永,继续杀鞑子,单打独斗肯定不行。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而这个帮手还必须跟他一样嫉恶如仇,敢冲敢闯,最好让上头有所顾忌。
按理说在烂到骨子里的悬阳千户所找不到。
但结合原主往日里看到的一些情景,他还真锁定了这么一个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说服他出手。
“你也不傻啊......”
刁莽有些吃惊:“那你说说,我钓的是啥?”
赵安脱口而出:“机会!”
刁莽眼神一滞后,破口大骂道:“老子这辈子都望到头喽,还扯狗屁的机会!你这混账东西快给老子滚,你砍了谁家的鱼头就送给谁吃去,别来烦老子!”
“钱永为了晋升百户,勾结鞑子,让赵家屯被屠......”
赵安并没有走,而是掏出口供递给他,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包括他杀鞑子的细节。
刁莽瞠目结舌地看着,黝黑的面庞似乎滚烫了起来,都冒烟了。
周瑶也是觉得自己背着的郎君突然重如泰山,压得她心下乱跳,两腿发软。
他一个杂役,连杀三个鞑子,两个墩军,还要找百户报仇!
真是热血又癫狂!
“滚!!!”
然而,刁莽还是将手一指道:“你可知道你杀的这个鞑子叫赤木烈,货真价实的十一等勇士,你闯下大祸了,铁门堡必将寸草不生!”
赵安笑了笑道:“一个自暴自弃,醉生梦死之人还识得鞑子的小头目?刁百户,咱们傻子对憨子,能不玩心眼了吗?你也天天想着杀鞑子,一雪前耻吧?”
“你特娘的说谁憨?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刁莽把头颅扔地上,拽起双戟道:“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你真想在这沉沦一辈子,那就尽管劈。”
“你你你......老子最讨厌和你们这种人掰扯,还不快给老子滚下来?”
“已经元气大伤。”
“小混蛋,吃老子一戟!”
别看刁莽胖得像个大水桶,上中下都粗,拿起兵器后立即霸气侧漏,威风凛凛。
周瑶则是恼得俏脸微红。
她估摸着赵安可能是在用浑话提神,也就趁势掐了他几下,随后又求情道:“还请刁百户消消气,等他说完再杀也不迟。”
“还是你说话对我胃口!”
刁莽挪到她身旁,侧着耳朵道:“他奶奶的,都别装了,累死人还贼没劲!赵安,你有屁快放,打算咋搞?我其实早就看出赵家屯被屠有猫腻,但钱永那个天杀的不好对付,你就是有人证也没用。”
见微知著,果然没有看错人。
赵安赶紧道:“所以咱们需要‘借势’!”
“哦?”
“今年是泰始元年,新皇前不久派了一个内臣来犒劳咱们武威军。犒劳后,那内臣迟迟没走,在这种情况下,想必卫所也怕咱们把事情闹大吧?”
刁莽十分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够想到这一层,证明他不仅勇猛,而且有脑子。
倒是个人才!
可西州卫和悬阳千户所要是上来就不管不顾地摁死他们,又当如何?
西北十二卫听调不听宣,各自为政不是一天两天了。
武威军对诸卫的约束有限。
他没想到这一层吧!
也罢。
曾经沧海难为水。
刁莽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太高了,差点意思就差点意思吧。
现在不是有他在运筹帷幄吗?
赵安只是个干杂役的,眼界和阅历有限。
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啊!
“如你所说,这是老子东山再起的好机会,随我去牛头堡!”
刁莽把鞑子头颅往鱼篓旁一挂,提着双戟就走。
赵安快撑不住了,急忙道:“刁百户,牛头堡的那些人听你的吗?”
“放屁!”
刁莽挥舞了两下铁戟道:“即便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子现在也是他们的头,你当老子这点威严都没有?”
“那就好!”
赵安把头往自家婆娘那白皙的鹅颈间一埋,小憩。
周瑶脚下一顿,隐约可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转瞬间又风风火火地往外赶。
刁莽回到堡里把手下都给喊上,径直来到钱永的宅子前。
他振臂高呼道:“钱永通敌卖国,致使赵家屯被屠,铁门堡损失惨重,老子已经掌握铁证,随老子去抓人!”
牛头堡的兵卒惊愕之余,相互看着,没有人行动。
他们心里很清楚,钱永再怎么着,自有卫所来问罪。
同为百户,他无权这么做。
而且虎落平阳被犬欺,整个悬阳千户所,谁给过他好脸色?
他以前就是再风光,被贬到这里来,也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武威军可不比镇北军,更不是那京畿营,哪个不是混吃等死?
继续喝酒钓鱼不好吗?
为啥要管这等破事!
“你们敢违抗军令?”
刁莽有些尴尬,准备自个儿冲。
像钱永这种软脚虾,哪里是他的对手?
“借你兵器一用!”
赵安适时睁开眼,从周瑶背上溜下后,夺了他的双戟走到大门前,三下两除二劈开,紧接着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为爹娘、父老乡亲和将士们报仇第三步,抓元凶!
半炷香后,下半身围着一件薄纱,上半身满是唇印的钱永被拽了出来。
他不停咒骂道:“小杂碎,你狗胆包天,老子一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死到临头了还猖狂!
赵安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胯下给了一脚。
“啊!”
钱永弓背如虾。
赵安又冲着牛头堡的兵卒道:“有劳三位,把红柳墩的几人,还有两个鞑子的首级带来,我告诉你们地点。”
三人鸟都没鸟他。
赵安弯下腰,在钱永的鬼嚎声中,从他身上割下三块肉道:“你们是想吃点肉再去?”
“不不不,我们这就去!”
三个兵卒吓得面色如土,慌忙离开。
“娘嘞,这小子比老子都狠!”
刁莽嘴角直抽,很是不满:“你早不醒,玩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故意让老子难堪呢?”
赵安笑了笑:“这种层级的哪里用得着您啊?接下来交给您了,我继续睡。”
他身体一歪,不偏不倚地倒在了周瑶的怀里,这次换成了头枕香软。
周瑶蹙了下眉头,还是抱着他坐在地上,让他睡得舒服些。
“算你识相!”
彩虹屁让刁莽很受用。
待手下返回,他把三颗鞑子首级摆好,然后脚踩钱永,睥睨闻讯赶来的铁门堡众兵,静待卫所之人......

难怪他们的战力越来越不堪入目。
不肯吃苦。
心思还都在瞎讲究上了。
赵安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只是他刚要发作,吴德已经逃之夭夭......
过了一个时辰。
通过那么多人挖的一个个竖井,赵安已经大致掌握整条潜流和几个分支的走向。
这里位于两窝山北麓。
地势南高北低。
潜流从山中而来。
就这极佳的天然条件,今天他注定要给西北十二卫“两连轰”了!
首次单挑,连杀鞑子两大勇士会造成轰动。
而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更是会让轰动的尾音传播很久很久。
干!
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他让人从十里八村找来木匠和铁匠,然后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绘制一件件工具,让他们打造。
有镘头、坎土曼、抱锤、尖子、辘轳等等。
其实拿着铁锨和挠钩就能挖。
但他绘制的这些都是人们劳动智慧的结晶,非常顺手且好使,肯定要用起来,也算致敬他们。
做完这些,他走到地头,一阵眩晕道:“大爷的,这是谁没种过地吗?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水往地里淌?这大中午的,粟还要不要了!要灌也是傍晚的时候啊!”
有人急忙给堵上。
赵安又往前走了走道:“把支流全部找出来,可以在北边挖蓄水池了。”
他不停地指导着,一刻也不得闲。
嘴干了就直接把脸闷到潜流上喝几口。
反观王渊,坐在凉阴地里,不仅有人给他扇风,而且面前摆着大鱼大肉和美酒。
他甚至还怡然自得地吃起了冰酪。
郑幼冲坐在他面前,有吃的还堵不住他的嘴,满脸忧虑道:“此子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而且无法无天,属下窃以为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王渊递给他一个冰酪道:“所以你要多给他找点麻烦。只是咱们这西州卫,闭着眼都能找来数不尽的麻烦。”
“我......”
“怎么,你这是未战先怯,还是因刁莽之事对我多有怨言?”
“属下不敢!”
“幼冲啊,当一个人有用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当他无用时,他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错的。”
说到这的时候,悬阳千户所的矮千总抿了口美酒,砸了两下嘴道:“咱们待人不要总想着驯服,一个人一旦被驯服了,那也就是废物了。别说他,我还一直都觉得你桀骜不羁呢。”
这话让人怎么接?
郑幼冲有点冒冷汗。
承认的话,会被认为有野心,甚至心怀不轨。
不承认的话,那不就是废物了?
他突然很后悔。
就该下地干活的!
在这冰酪都能吃出砒霜味!
王渊觑了他一眼,又笑呵呵地道:“这个赵安,真是太抠了,那么多人齐帮忙,他不拿点熊肉出来给他们尝尝也就罢了,连顿饭都不舍得请。”
郑幼冲悄然侧了点身,憋了半天才道:“实属过分,当扣他赏银!”
平心而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附和出来的。
论起抠门,整个西北十二卫,这位千总要是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不发赏银在悬阳千户所早已是惯例了。
赵安能得他许诺一百两,已经堪比天下大赦了......
王渊大笑道:“再这么下去,他们都热得不干了,那赏银都不用扣了,直接没了,我还要剁了他!”
他对这些人还是很了解的。
最多再撑半个时辰,都会跑他这来诉苦。
然而,情况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烈日高悬,连那点微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凉阴地里都要待不下去了,他们却还越干越起劲了。
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是添乱的吴德,竟然都在拿着铁锨挖。
这是怎么回事?
赵安难不成真有迷魂汤,成功灌了刁莽后,又一口气灌了几百号人?
他连忙站起身道:“幼冲,你去看看。而且不是我说你,你也该五指沾点阳春水了。”
郑幼冲同样觉得不对劲。
他领命之后,捏着兰花指,将手掌挡在额头前,蹑手蹑脚地走进地头,热得川字纹都给挤出来了。
但他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尖声道:“赵安,你过来!”
浑身是泥的赵安回头瞅了他一眼,故意道:“千户副贰,小心蛇!你前面有蛇!”
刁莽早已心领神会,朝着他扔了一把泥。
不偏不倚,落在了他前面。
没砸到人,却溅了他一身。
“老匹夫!”
郑幼冲可是有洁癖的。
而且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早就脱了甲胄,穿着白色短衣。
现在衣服上全是跟狗屎一样的黑点。
他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你敢和他一起耍我,我必告知千户......”
“行了,下来吧你!”
赵安和刁莽对了一眼后,直接冲到他面前暴力抬走,然后往蓄水池里一扔道:“请副千户为坎儿井开光!”
“开你们祖宗......”
郑幼冲站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变成泥猴子,从未这么污秽不堪后,都要疯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其他人也要笑疯了。
甭管是怕他的,不怕他的,都在放声大笑。
因为他们是真的高兴。
而且他们终于知道这玩意叫啥了。
坎儿井!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巴不得现在就回到自家地里如法炮制!
“这下不仅五指,全身都沾了,善!”
王渊远远地看到这画面,也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随后直接走到蓄水池边,抢在郑幼冲告状之前道:“都是副千户、总旗了,还这么闹?你们也不怕传出去,丢了咱们悬阳千户所的脸!”
他已经看出众兵看赵安的眼神有变,也有了期待,当即对赵安道:“赵总旗,现在能说了吧?”
“千户大人,请看!”
赵安带着他沿着挖好的竖井,从北往南走道:“我们在挖的东西叫作‘坎儿井’,它是将春夏季节渗入地下的大量雨水、冰川及积雪融水,利用山体的自然坡度或者地势,引出地表进行灌溉。”
“这东西包括竖井、暗渠、明渠和蓄水池。像我们正在挖的这个因潜流距离地表不深,甚至还有许多支流,只需要因势利导,多挖明渠和蓄水池,控制水量,让它们能够灌溉到更多庄稼即可。”
王渊托着下巴道:“你的意思是找到地下水源后,依地势挖明渠和暗渠,让水自己流到地面灌溉?”
“没错!”
赵安点头道:“咱们这天太热,地表很难存住水,土壤又太通透了,降雨或者山上的积雪融化后直接进入地下蓄水层了,坎儿井就是要利用这些水进行灌溉!千户大人,您可以想想咱们这一带的地势......”

悬阳千户所下辖十个百户堡,二十个屯田村落,皆是散布于两窝山北侧。
整体呈南高北低的地势。
只要坎儿井在赵家屯行得通,那么在其他村落势必可行。
这一带素来干旱,悬阳千户所的收成也一直都不好,只不过今年的旱情很严重,可能颗粒无收。
现在好了,只要尽快开挖坎儿井,收成搞不好能够超过往年!
王渊瞬时也感觉不到热了,千户所一万多亩的庄稼地里似乎有无数涓涓细流在献媚,在争先恐后地补着水。
倒吸一口气,满是粟和小麦的香味儿。
什么大鱼大肉!
什么冰酪!
还是这味儿最能让人饱腹!
而当他放眼望去时......
整个西州卫下辖五个千户所也是全部位于两窝山北侧。
再眺望!
翰州卫、庭州卫、炎州卫等无不是坐落在两窝山南北两侧。
最后穷极目光!
绵延上百里的两窝山犹如异军突起,横亘在这片大地之上。
其实这片大地是很低洼的,四周多是高山雪岭。
这特娘的不就是为坎儿井量身定做的地势吗?
西北十二卫相当于是“窝”在其中的!
对!
全窝在这!
这小小的“一口井”可能要让十二卫的屯田翻倍,收成大增了。
继而会搅动西北,乃至整个靖国的大势......
关键这怎么看都确实是功在当下,利于千秋之举啊!
赵安不仅一点儿都没有夸大其词,而且可能没有意识到他这法子会对大靖造成怎样的影响。
说实在的,王渊都要癫狂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千户,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心潮澎湃过。
只是碍于身份,又不能像刁莽那样嚎唠几嗓子或者挥舞双戟吓唬人。
恰逢有个泥猴子在他身后叨叨个不停。
他转身一脚。
呼......
舒服了!
可怜了郑幼冲,脸上好不容易擦干净。
结果一头呛到了泥窝里,还吃了一嘴泥。
他也疯了。
爬起来就要骂祖宗十八代,然而看清是王渊时,他又委屈得像个小姑娘,眼泪吧嗒道:“千户,您......您为何......”
“那么多人,只有你在念叨衣服脏了,该踹!”
王渊瞪了他一眼,急不可耐地问赵安:“这条潜流大概能覆盖多少亩地?”
“水流很是充沛,灌溉上百亩没问题。”
“......”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王渊像是在行军打仗一般,将手往西一指道:“走出这一片,再挖!”
反正还是赵家屯的地。
哪怕挖不到那么好的潜流了,只要能找到蓄水层,那也是帮了村民们大忙了。
赵安拿着鸡毛当令箭道:“千户钧令,到西边挖,都随我来!”
这一次他们直接从山脚下挖了暗渠,又通过竖井,接力往北挖。
王渊一度亲自下了暗渠,随后爬上来道:“这一带土质松软,挖暗渠的时候容易塌,你能想到用水闸、撑子和架板来加固,很不错。”
“不过这坎儿井的井口平时也需要封盖,否则容易被风沙侵入和掩埋!”
赵安连忙道:“千户英明!”
这不是常识吗?
但千户既然要为坎儿井添砖加瓦,又怎能坏了他的兴致。
王渊差不多彻底搞清楚整个灌溉体系了,眉开眼笑道:“来人呢,去把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来,再多宰两只羊,今日我要在这田间地头为赵安庆功!”
苍天你个大地呢,千总终于愿意破费了!
只是没有基数的多宰,纯属耍流氓!
看到众兵都欢呼了起来,赵安斗胆道:“千户大人,这么多人,多宰两只恐怕不够......”
王渊大手一挥道:“那就再多宰两只!”
你就不能彻底豪阔起来?
赵安吐了口粗气道:“那卑职的四百两赏银?”
“我这就让人给你抬来!”
这么爽快?
赵安都想来一句千户圣明了!
不过这也多亏了他深谙拔毛之道。
先让王渊自己认为是无价的,然后再只要三百两,最后让他亲自验证。
瞧,哪怕他是铁公鸡,也愿意迅速兑现了。
再加上他杀鞑子勇士的一百两,总共四百两银子。
赵家屯的村民还能得到两个月的粮食,不用偿还。
对了,他还得到一匹好马。
今天真是拔得锅满瓢满。
就是那三百多亩荒地......
能不能用坎儿井灌溉?
有点偏!
还有点荒漠化了!
他现在也拿不准。
回头试试。
倘若能够让那里也变成良田......
真不知王渊会作何感想。
王渊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了,意味深长地笑了又笑道:“只有四百两!这一回咱们算是两清了!”
为啥要刻意强调这个?
不好!
周瑶曾经说过,大靖军功有一套严格的认定体系,是需要层层上报的。
只不过现在卫所制濒临崩溃,杀良冒功、抢功、故意多报等乱象频出。
武威军更乱。
但他可是杀了三个鞑靼勇士,这又是王渊亲自搭的一台好戏,王渊肯定会为他上报。
经过西州卫,再到武威军,最后到朝廷。
新帝为了激励武威军向鞑靼施压,势必会重赏于他。
别的不说,赏银肯定会超过四百两。
听王渊这意思,他要给扣下了......
这老姜有点辣啊!
不过转念一想,赵安又释然了。
这一层层报上去,赏赐不知道啥时候能下来。
他急着用钱。
而且不拔这位千总的毛,他就不扣赏银了?
想都不用想!
赵安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扯皮,而是想起了一件事,赶紧道:“千户大人,算起来,卑职已经累积斩首五级了,是不是可以获得‘骁勇’称号?”
“都五级了啊......”
王渊一阵恍然道:“这是自然,我会上报到武威军,骁勇以下的称号,武威军可先授予,随后上报朝廷即可。”
“像斩首十级的‘虎贲’称号,必须要由朝廷授予。目前武威军中有一些虎贲,皆是弄虚作假,为人所不齿。你若是能凭真本事杀上去,我这千户让你来当。”
“!!!”
别聊着聊着突然来个大啊!
这尼玛谁受得了?
赵安立马自嘲道:“卑职以前听‘骁勇善战’这四个字听得多了,早已麻木,但真到自己了才意识到,若是死后能被盖棺论定为骁勇有多难得,更别说虎贲了!”
三国时期,袁绍、袁术和曹纯都担任过虎贲中郎将。
这大靖取“虎贲”二字作为军功称号,也足见其分量。
王渊歪着头,接连看了他好几遍道:“你......这番话说得极好!赏银我再多给你加一两!”
一两???
你特么堂堂千户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赵安扭头干活去了。
这吝啬鬼真让人嫌弃!
当日落西山,微风送爽,一头头羊也在地头被烤得滋滋冒油了。
王渊让手下确保每人一碗酒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能醉酒。今日每人就这一碗酒解解馋,羊肉可以多吃点。”
“来,咱们一起敬赵安......一口!”
“哈哈哈!”
其他人都不敢笑,刁莽却是笑得晕三倒四道:“好!赵总旗,来,口口口,三人三口一个品,这加上赵家屯的村民们,恐怕能喝出一两百个品吧?从今个起,咱们就喊你赵百品吧!”
赵大饼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大喊道:“赵百品,好名字!”
就这人家千总还没觉得难堪呢,竟附和道:“西州卫第一杂役、赵百品......你总是这么让人望尘莫及,快喝吧!”
赵安仰头喝了一口,都想喷他们一脸了。
这都是啥风气?
莽子啊莽子,你等着吧!
这事儿没完!
他割了几块羊肉垫了垫肚子后,许多兵卒自发围了过来。
“赵总旗,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好法子啊,咱们今年又有盼头了,我敬你一口。”
“你这都是咋想出来的,俺们咋想不到呢?”
“是啊是啊,这看着很简单,但从来没有人用这去灌溉。”
......
赵安自己也意外。
这里的气候条件和地势很像吐鲁番盆地,却没有坎儿井。
好在他前世的时候在吐鲁番待过,也被这坎儿井所折服,还深入研究过。
没曾想如今派上大用场了。
他一口一口地和他们喝着,而且享受到了喝完续杯的特殊待遇。
郑幼冲一个副千户都没有享受到。
他舔着脸走到王渊身旁道:“千户,这坎儿井势必会在西北引起轩然大波,您真要让他一个人把功劳全占了?您不怕他翅膀硬了,难以驾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渊抿了口小酒道:“你去当那风便是。切记,不要做得太过,他的用处大着呢。”
郑幼冲一扫阴霾道:“属下明白。”
“你起势太快,那狗东西一定会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刁莽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小声对赵安道:“接下来要小心。”
赵安淡然道:“这个时节了,恶心的苍蝇到处都是,也不差他这一个。”
“若是聚在一起,也能咬得你睡不着觉。”
“那就统统拍死!”
“你这么有魄力,为何不趁机凑够五百两,向王千户要回契约,摆脱王家奴仆的身份?”
“......”

赵安给产妇做了个检查,脸色很难看。
肩位难产!
像这种急性难产的发生率很低,也很棘手。
她腹中还有两个胎儿......
人命关天,又是一尸三命,他恐怕要亲自给她接生了。
即便他前世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会儿也紧张。
产妇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而前肩被嵌顿的胎儿搞不好缺氧了。
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想要保住他们娘三,太难了。
可曾经身为军医,哪怕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他既能给阎王送人,也能向阎王要人!
这娘三......
他保了!
走到散发着药味的柜子前,发现老郎中的银针还在,一些草药还能用,赵安对周瑶道:“娘子,我马上会让她醒过来,你帮我安抚她的情绪。”
周瑶郑重道:“好!”
赵安用一根银针刺入产妇的人中,并以雀啄法捻动。
产妇缓缓地睁开眼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求求你,救孩子,别管我!”
赵安连忙道:“你要相信我,我都会救!”
周瑶不太会安慰人,斟酌后,还是撒起了善意的谎言:“你放心,我夫君医术很好的。我来赵家屯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他,我早死了。”
那是你命硬,又知道用哪些草药处理伤口。
只是靠原主救,骨头估计都已经上黄锈了。
赵安见产妇的情绪稍微平复些,赶紧让周瑶吩咐人用开水多煮麻布,煮柳树皮镇痛,再煮益母草等草药应对产后出血。
他则是悬空系了条绳子,让产妇好借力,然后屈曲产妇双腿,旋转胎儿肩膀,开始接生......
看到周瑶进进出出的,赵大饼也被使唤个不停,男子逐渐安静了下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十几个兵卒簇拥着一个独眼龙冲到了院子里。
他是铁门堡的新百户吴德。
瞅见刁莽和赵大饼后,吴德怒骂道:“赵安是不是也在这里?你们这几个鸟人还真是让我好找啊!红柳墩一个人都没有,你们不去守墩,跑这披麻戴孝吗?”
披麻戴孝......
院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怒不可遏。
看到自己惹众怒了,吴德不仅没慌,反而大笑道:“怎么,你们这是想学赵安杀百户?来,尽管试试!看谁先死!”
“直娘贼!”
刁莽犹如猛虎下山般冲开数人,一戟将他扇翻道:“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再不滚去守墩巡边,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你......你给我等着!”
吴德摸了把迅速肿起的面庞,抱头鼠窜。
“我呸,怂货!”
刁莽吐了口唾沫后,又回到屋门口守着。
赵安昏迷的这两天,铁门堡的防守可是加强了的。
悬阳千户所也怕鞑子突袭报复。
他心情不好,压根没去红柳墩。
吴德只能派人暂时顶上。
听说赵安醒了,这是迫不及待来立威了。
不惯他!
该打就是得打!
副千户都打了,还怕他一个百户?
时间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抠心挠肺,过得贼慢。
一个时辰后,急得头顶冒烟的刁莽给男子灌了一大碗药汤道:“你这身上烫得都能烙饼了,喝点降降热!要不是怕苦,老子都想喝一碗了!”
男子欲哭无泪道:“如果能用我的命换他们娘三,我......”
“哇!”
一声突如其来的哭声让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既兴奋又慌张道:“孩子?我的孩子出生了?”
刁莽笑骂道:“难不成是我的?这小子行啊,能武能医的!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呢,特娘的,比我那犬子出生的时候都高兴。”
“那你儿子现在该长大成人了吧?”
“......”
沉默了许久,他的双眼像是在滴血。
不过当又一道清脆的哭声响起时,他还是重重地拍了两下男子的肩膀,满脸笑容道:“恭喜你,保住了!”
这一刻,男子只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武威军中,还是有好人的......
“是一对龙凤胎!”
看着两个可爱的婴儿,周瑶的眸子都湿润了,然后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宛若梅花盛开,好看极了。
赵安也很高兴,上前拥住她道:“累了,让我抱一会儿。”
“你!”
周瑶羞得紧咬樱唇道:“你别这样......”
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看来今后还是得多抱。
而且她柔弱无骨,又肉乎乎的,抱起来很舒服。
松开后,赵安看了眼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女子,走到门口对男子道:“本来我是可以直接将你打晕的,但我还是想让你听到这世间最动听,最美妙的声音!快进去吧!”
刁莽已经给他解开绳子了,催促道:“赶紧去,待会儿再磕!”
“娘子!”
男子点了下头,连滚带爬地跑进屋。
赵安往石墩上一瘫,不停地吐着粗气。
过程还是很危险的。
不能去回想。
不然会心有余悸。
刁莽走到他面前,咧着嘴道:“你救了他们一家四口,功德无量!”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要不是你,他们恐怕......”
赵安摆摆手道:“既来赵家屯,那便都是父老乡亲,咱们同在一个村,同种一方地,同守一片天,理应守望相助。”
一个同样长得很精壮的男子道:“赵墩长,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有些人禽兽不如!”
“我看出你们不是流民了,你们是被抓来的?”
“对,我们原是猎户,靠山吃山,勉强能过活。他们却洗劫了我们,把我们抓来充作军户,还不给粮食。以前村民种的那些粟也要干死了,这日子都已经看到头了!”
“像你们这样的有多少户?”
“二十多户。”
人数不少。
他们一些人的身体素质也不是那些流民能比的。
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可以拉自己的队伍了。
赵安也不歇了,站起身道:“咱们活人还能被饿死?你们可愿随我进山去猎黑熊和盘羊?我以前经常去,见过好几只大黑熊!”
刁莽笑道:“我也早就听说那山里有熊了。他这婆娘刚生完孩子需要大补,咱们要是打到了熊和羊,那不比喝粥快活?”
院子里的猎户相互看了看,齐声道:“我们去!你都能杀鞑靼勇士,咱们跟着你,一定能打到熊!”
“恩公。”
男子走出来跪到赵安面前磕着响头道:“我也去!今天你救了他们娘三,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们娘三需要你,今后有的是机会。得空,记得去给老郎中一家上个坟......”
赵安一阵神伤,快速帮男子处理了小腿上的伤口。
以前老郎中给原主看过病,慈眉善目的人很好。
该死的鞑子!
把老郎中一家七口全杀了,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只杀了那三个鞑子又岂能解恨?
周瑶被他安排照顾人了,可想到他们是去猎熊,还是很担心:“你......你们一定要小心!”
“等着吃熊肉吧!”
赵安挥着手走到大门口,看到门旁放着一小袋米、一只老母鸡和几十个鸡蛋,开怀大笑道:“这是谁送的?”
“反正不会是那个无德的新百户!”
刁莽立即给拎到院子里道:“看来武威军中的好人不止咱们几个,你小子有福了!”
“此话怎讲?”
“把他们聚起来,你好歹能混个百户当当!”
“借你吉言。”
“不是,你就这点追求?”
“恶人太多!不杀他们,鸡犬难存,更何况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