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叶林禾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养大的小祖宗娇又撩苏瑾叶林禾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暖阳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瑾叶心下生出一股绝望。难道马上就要恢复自由,她就要命丧当场?下一刻,一股力道从侧面而来,她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冷山木香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一如曾经她最自在快乐的那十年,那样让她安心,仿佛从未离开过。可也仅仅是安心了一瞬,苏瑾叶立刻醒悟,从这怀抱里挣脱出来,慌忙往后退了两步。眼前的男子长身玉立,只静静站在那里,就有难以言喻的气势,更别说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冷硬。他垂眸向苏瑾叶看来,眸光中是全然读不懂的情绪。这就是大周的摄政王,也是战神。十三岁时从军,战功赫赫,没有人不敬畏他,也没有人不爱戴他,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大周。当一个男人手里有足够的权势时就足够让万千少女趋之若鹜,更何况他还有一副十足的好相貌,像极了他那个以美...
难道马上就要恢复自由,她就要命丧当场?
下一刻,一股力道从侧面而来,她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冷山木香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一如曾经她最自在快乐的那十年,那样让她安心,仿佛从未离开过。
可也仅仅是安心了一瞬,苏瑾叶立刻醒悟,从这怀抱里挣脱出来,慌忙往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男子长身玉立,只静静站在那里,就有难以言喻的气势,更别说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冷硬。他垂眸向苏瑾叶看来,眸光中是全然读不懂的情绪。
这就是大周的摄政王,也是战神。
十三岁时从军,战功赫赫,没有人不敬畏他,也没有人不爱戴他,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大周。
当一个男人手里有足够的权势时就足够让万千少女趋之若鹜,更何况他还有一副十足的好相貌,像极了他那个以美貌名扬天下的贵妃母亲,可又未有一丝阴柔,精致又淡漠。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苏瑾叶被他拒绝过,也很难升起什么抵触的情绪。
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将军府破败陈旧,叔父不该来。”她别过头看着桂花树,意有所指,“您金尊玉贵,怎可脏了您的袍靴,更不该污了您的眼。”
谢昀上前一步,低头看着苏瑾叶的发顶,不自觉柔和了声调。
“可我喜欢。”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莫说破败陈旧,便是这倒塌的梁柱,我都难忘怀。”
苏瑾叶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他是什么意思?她不敢细想,甚至不敢妄想,心中哪怕升起一丁点的念头都会觉得荒谬。
于是只能逼自己不去想。
死死攥着袖口,她急切地同温嬷嬷道:“嬷嬷,当年是您带着春杏青桃陪我一起离开将军府的,当时她们两个也还小,不记得什么,只有您应该知道,这府里原先是什么情况,请尽快带人收拾好,缺什么就让春杏青桃去采买。”
温嬷嬷早就从春杏青桃那边知道她家姑娘终于想通要搬回来,所以进了这将军府心中就在盘算。
此时听见苏瑾叶的吩咐便立刻道:“府中需要修缮的地方却有不少,但也不算麻烦。只是许久未曾住人,不但要购置一应用品,也该采买几个丫鬟家丁,统共算下来,至少也要三日。”
“你要搬回将军府?”谢昀蓦然问道。
“是。”苏瑾叶强压着心绪道,“叔父若想看便多看两眼,三日之后再想进来,便不方便了。”
说着便要告辞离开。
谢昀微微挪动步子,将苏瑾叶拦住。
对上少女询问的目光,他微微别开视线,努力让自己的关心不要流露出来,语调微冷:“如果镇南王府住的不开心,可以回摄政王府。”
他握起拳头,她应该能听出自己的意思吧。
“叔父。”苏瑾叶这两个字咬得格外生硬,她甚至心中生出一股无奈。
这算什么?
当年是冷声呵斥拒绝自己,为什么还要邀请她回摄政王府,非要把她监视在眼皮子底下,生怕她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
“曾经年纪小不懂事才赖在摄政王府不走。”苏瑾叶心中酸涩,“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请叔父放心。”
说完,她逃一般地从谢昀身边越过。
不敢驻足,不敢回头。
怕听到他挽留,也怕他冷嘲热讽的驱逐。
曾经磕入骨髓的恋慕,那般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在被他当成羞耻与龌龊的时候,就被一点一滴的碾碎了。
哪怕过了三年,她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面对谢昀。
他的每一个字眼,每一个垂眸,都无法不多想。
“姑娘,您站在这里有一回儿了。”春杏忍不住提醒。
苏瑾叶蓦然回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怎的回了府里,又不知道怎的,就站在了小花园里,仿佛从见到谢昀的那一刻开始,心思就落不在自己身上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青桃悄声问道。
“在将军府的时候你没看到,摄政王也去了。”春杏无奈道,“所以从回来的路上,一直到现在,一直在走神。”
“嘶。”青桃倒吸一口凉气。
“摄政王倒也还好,也没说什么,你吸什么冷气。”
“不是,那小贱人来了!”
苏瑾叶闻声抬眼,就见到林禾款款走来。
她向来不喜欢林禾,和江让其实关系不太大,是因为当年爹爹战死,谢昀也陷入苦战,就是因为林禾的爹当年送去的情报是错误的。
几年前,林家被查出来,祸及满门,林禾一个大小姐落为奴籍。
江让准备把林禾买进来的时候,她就曾拒绝过,可江让哄她,说因为两家世家,念着林父曾经对他的好,才把林禾接进来,只是想着不该让她落到秦楼楚馆里,他不会另眼相待。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江让,自然同意了。
可一次又一次,两人直接关照到了床上去。
苏瑾叶不想见她,于是便想绕到离开。
谁知,林禾见状立刻快走两步拦在了她面前:“苏瑾叶!”
“放肆!”春杏立刻喝道,“我家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林禾嗤之以鼻:“苏瑾叶,你身边的丫鬟也该好好管管了,你都当世子妃三年了,还改不了口呢。”
因为她不想当这个世子妃了,自然不会再改口。
“你有事?”苏瑾叶懒得和林禾有口舌之争,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
林禾捏着团扇摇了摇,白/皙的手腕胳膊从宽大的纱袖中露了出来,上面是一道道红痕,暧昧至极。
“唉,江郎真是太用力了,就连我身怀有孕?江郎都不肯放过我呢~”
林禾眉眼带着愉悦,仔细观察苏瑾叶的神色,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痛苦,为什么,她不是和江让琴瑟和鸣吗?
她不是对江让用情至深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她重活一世,最想看的就是苏瑾叶痛苦难过,夺了她所有的幸福,谁让林家获罪和她苏家脱不开干系!若不是为了苏家,为了苏瑾叶,那个谢昀如何会对林家赶尽杀绝!
忽然,林禾眸光一闪,泪水涟涟,如同断线的珠子。
“阿叶姐姐!我知道林家当年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我和腹中的孩子!”
苏瑾叶只觉得好笑,眼前这桩见不得人的丑事竟成了对方炫耀的资本。
只见林禾狠狠朝自己推了一把,自己却借着力道往后错了两步,直接踩空台阶,摔落下去。
“阿禾!”江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瑾叶忽然明白林禾这是演的一出什么戏。
苏瑾叶自己将谢昀来过的痕迹仔细清理干净才走出去。
青桃这便发现,自家姑娘又开始心不在焉。
“姑娘被吓到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回事,抓个刺客能追到王府来。”
“你......”她本想让青桃去打听一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要抓刺客,可细细一想,还是算了,打听的太多惹人怀疑,于是合衣躺在床上,“你去熄了灯。”
屋内光线乍灭,月光照进。
她却一直睁着眼,一时想起谢昀身上的温度,过会儿又想起他那样严重的伤。
也不知道到底回去没有,路上会不会再遇到什么事?
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竟是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青桃来服侍苏瑾叶起床时,就见到自家姑娘眼下发青,显然是夜里没有睡好。
“姑娘,您这是......”
“想到了些许事,有些不安稳。”她任青桃给自己穿上衣服,漱口擦脸,然后才慢慢道,“去把我的嫁妆单子取来。”
纵然将军府还要三日才修缮好,她却有些等不住了,只想早早操办起来。
因为要贴补镇南王府,苏瑾叶其实已经将自己的嫁妆单子看过许多遍,铭记于心。
更何况,嫁妆里不但有当年爹娘留给她的,还有一部分是谢昀补贴的,当年,她十里红妆嫁进镇南王府之时可以说是十足的风光,哪家贵女都没有她那般得脸。
而这脸面,多半是谢昀给她撑起来的。
想起谢昀,她又微微失神。
里面勾去的部分,正是她给镇南王府补贴的部分。
而后面还附着一页纸,是这些年江让送给她,还算值钱的东西,她抿了唇角,叫来春杏:“这张纸上面的,全都去变卖掉,之前为了补贴王府的物件,能换回来的就换回来,若是送了人情的,便算了。”
“还有之前交给王府那边打理的铺子,也早些安排咱们的人手进行交接。”
“这一批大件的,这就找人先运回将军府吧。”
她将一件件事安排下去,有条不紊。
属于苏瑾叶的嫁妆,一件件、一箱箱流水一般出了她的院子。
这一动静不小,惊到了江让和林禾。
两人正在花园中你一口提子我一口橘子的浓情蜜意,就见到一人高的珊瑚从花园的角落晃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扇白玉屏风,屏风后又跟着一套檀木桌椅,而后还有数不胜数的名贵物件,以及一口口箱子。
江让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是从苏瑾叶的院子那边出来的,就连林禾也知道。
林禾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碎了:“世子妃这是准备把王府都搬空吗?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这是要搬去哪里。”
“这都是她的嫁妆,她到底想干什么......”江让没由来的一阵慌张。
昨天他和苏瑾叶之间闹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今天苏瑾叶便做出一副嫁妆都要搬走的样子给他看,她想干什么?难道真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限?
不,不可以。
镇南王府正是因为有苏瑾叶,才有了今天的日子,苏家虽然没剩什么人了,但实际上苏瑾叶这个人身上能利用的实在太多了,多少人都念着和苏家的旧情,包括那位一直养着苏瑾叶的摄政王。
“嫁妆又怎样,她嫁进来了,那不都是江郎的吗?这么多......”
林禾几乎被眼前的富贵迷住眼,再抬头,就见到江让已经大步朝着苏瑾叶的院子去了。
江让刚来到院子里,就见嫁妆箱子摆了满地,而苏瑾叶则是拿着嫁妆册子勾勾画画。
和搬出去的那些不同,眼前这些箱子显然还在清点,每一口箱子都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看得分明。
江让瞬间意识到,这次苏瑾叶闹得阵仗有些大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江让有些气急,“不过就是同你争辩了两句,你便搞出这阵势来,就算是闹脾气,也应该有个度吧!”
“世子在想什么?”苏瑾叶头也不抬,懒得给江让一个多余的眼神,“将军府空置许久,我昨日去看,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了。到底是先帝赐下的府邸,搞成那般样子实在不妥,这些嫁妆放在这里也是落灰,不如搬回去把将军府好好收拾一番。”
正说着,林禾也跟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地的宝贝,眼睛瞬间就挪不开了。
她知道苏瑾叶十分有钱,却没想到对方的家底比她想的还要富足百倍。
眼珠子转了转,便盯上了角落里一口箱子。
太过贵重的她不好直接要,可是那些不起眼的,便是要了,苏瑾叶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太过在意,便是往她手里漏一点,也够她打点收买人心的,到时候还怕王府的下人不听她的?
如此想着,她笑道:“世子,我看角落里那口箱子里东西都生了灰,想是世子妃用不着了,我那小院怎么看都有些空落,可否讨要几样东西装点一下?”
江让顺着林禾的手看过去,瞬间一愣。
那里都是他曾经送给过苏瑾叶的一些小物件,和后来送的东西比,算不得多值钱,但也是他当时能拿出手最好的。苏瑾叶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他还怕她不喜欢。可成亲时,她却把箱子打开给他看,言笑晏晏的告诉他,他的心意,她都收的好好的。
如今林禾讨要,虽然东西他觉得不重要,可还是忍不住犹豫。
他若为了林禾和苏瑾叶开口,少不得又要起一番争执,眼下还需照顾苏瑾叶的情绪才行。
“这些东西我确实不用了,你想要拿去便是,总归也是闲置,若有人能爱护自然是好。”苏瑾叶不由分说抢在了江让之前开口。
她正愁这些东西扔哪儿都占地方呢。
苏瑾叶已经让人送客。
江让还想说些什么,却碰了一鼻子灰。
他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已经这样低声下气求苏瑾叶,她竟然还敢这样扫他的脸面。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何况她怎么能说出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林禾有身孕的事情!
外头的人果然又在议论他了。
“听世子妃的意思,世子这是让一个姑娘有孕了?”
“似乎从未听说过王府给世子纳妾啊,恐怕是未经世子妃的同意,私下就......”
“简直伤风败俗,有伤风化啊!”
“可不吗?世子妃尚未有嫡子,世子竟然就让一个姑娘先怀上庶子了,也难怪世子妃要回将军府了。”
听着众人议论,江让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何况这样大张旗鼓过来,竟然没接到苏瑾叶回去,等回了王府定是要挨一顿骂。
光是想想,江让便觉得苏瑾叶真是太过分了!
她从前不是这般的!
脸面尽失,江让迅速带人回去。
镇南王府,王妃得知了消息后脸上也很是难看,带着江让去找老太太了。
“母亲,你可要给让儿做主啊!哪有嫁入王府之后还跟从前做姑娘一样的,要儿媳说苏家姑娘就是太不给让儿脸面了!”
“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回王府再说?让儿都已经把阿禾送出去了,她还抓着此事不放!”
江崔氏到了王府老太太江李氏的面前哭述起来,那是一个“梨花带雨”。
只是脸上没有泪水,一味哭喊就是了。
她拿起软帕在脸上擦拭着,奈何上头就是干透的。
江李氏自然是清楚最近家中发生了什么。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叹气一声指着他就说起来:“都是你!你若是看上了阿禾,与世子妃说一声就是了。”
“正妻已经过门,难道世子要纳妾世子妃还会拦着不成?”
江崔氏也冷静了几分,“母亲还是不要指责让儿了,他年纪还小知道什么,无非是觉得阿禾那孩子可怜,二人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所以才一时情不自禁罢了。”
看她这样护犊子,江李氏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过那个苏瑾叶也实在是过分。
哪有做妻子的质问丈夫的道理,何况夫君都亲自去接了,竟然这般不给颜面。
简直岂有此理!
“她不回就不回,过几日等皇后娘娘设宴,我就不信她不去!”
“皆时在娘娘面前,咱们再与她分说分说,她要是连娘娘的话都不听了,那便是扫了苏家在天家面前的那点脸面!”
听见江李氏那般带了点怒气的声音,江崔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她就等着看苏瑾叶如何同皇后娘娘交代罢了!
将军府。
“姑娘,宫里的帖子来了,给王府的。”
青桃甚是奇怪,怎地给王府的帖子送到他们将军府来了。
她恭敬将帖子奉上。
苏瑾叶接过打开一瞧,是皇后娘娘要办中秋宴的事情。
刚加入王府的那几年中秋,她也和江让过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
夫妻二人尚未离心,虽说不上有多心意相通,但好歹二人也能真心相待彼此。
直到林家被抄了,林禾入府为奴,江让对她便再没有一点笑脸了。
不但和林禾无媒苟合,甚至还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处处相护。
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要是还能忍就不是苏家的女儿了!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她绝不容许镇南王府这样践踏将军府的脸面。
“姑娘,咱们去吗?”青桃小心问。
“去,我与世子和离的消息毕竟还未传出去,要是不去恐怕说不过去。”
苏瑾叶将帖子收好,神情冷漠。
正好,她也真好借着此次中秋宴会,好生说一番她与江让的事情了。
夜凉如水,将军府中的树叶都被吹得沙沙作响。
苏瑾叶歇在了自己五岁前曾住过的屋子中。
身上裹得被褥足够厚了,但她总觉得身上还是凉得厉害。
心寒尤胜天寒。
今年入秋似乎也比往年更早些,天意凉得她难以入睡,好在没多久青桃就注意到了她的注意,在屋内烧起了暖炉。
暖得了身子却暖不了心。
苏瑾叶望着在屋内烧得滚烫的煤炭,眼里都是寒意。
转眼就到了中秋,宫里叶早早备下了炭火。
坤宁宫内,大宫女佩兰正在给皇后娘娘梳妆。
“佩兰,本宫是不是老了?”
佩兰望着镜中人,又梳了几下鬓角:“娘娘千秋正盛,哪里就老了,美着呢。”
“这次中秋家宴,各宫妃嫔和王府诸人都会来,听说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回将军府了是怎么回事?”
京城中的事情,皆瞒不住天家人。
何况苏瑾叶此次回将军府的动静这么大,她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无非是世子和世子妃小打小闹,倒是世子妃,就连自己的嫁妆都运回去了,该不是要和世子生分了吧?”
佩兰将发钗和凤冠都簪到了皇后的头上。
皇后起身,任她将万重衣裳叠加上来。
层层叠叠,何尝不是枷锁。
“罢了,一会家宴本宫再瞧瞧吧。”
时辰已到,苏瑾叶也出现了宫门前,她一人乘坐将军府的马车前来,到宫门后才与王妃江崔氏碰上。
“世子妃真是好兴致呀。”江崔氏冷言嘲讽起来。
一旁的江让忙迎了上去,本想和苏瑾叶执手进去,没想到被她甩开了手。
她这样子让江崔氏很是不满:“世子妃就算有所不愿,当着人前也该做做样子才是,能拿到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世子感情不睦吗?”
苏瑾叶声音清脆:“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何须再演和好呢?”
说完她也不再搭理江让,兀自跟在了王妃的身后。
江崔氏被她呛得懒得开口说话。
一会见着了皇后,自有人替她收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宫宴上,丝竹歌舞,好不热闹。
皇后果然注意到了苏瑾叶和江让的生分。
二人虽同席,可仿佛不熟悉彼此一般。
“世子和世子妃何故这般板着脸?莫不是今夜的饭菜不合胃口吧?”
林禾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居然落空了。
她更没想到苏瑾叶已经和江让和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但今日种种回想起来,都让她发觉苏瑾叶早有此心思。
“难怪你那日如此着急轻点自己的嫁妆,还让人把嫁妆运回了将军府。”
林禾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让她觉得陌生。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和离的。
竟然和离了,为何江让还要大张旗鼓去接苏瑾叶,还让她去乡下庄子养胎。
这完全说不通。
“现在才明白过来,果然是只会爬床的贱婢。”
苏瑾叶脸上面容柔和,可嘴里说得却是轻蔑的话。
她真是高看林禾了。
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原来是个糊涂鬼。
“你!”林禾面色一怔。
“凭着姿色爬了世子的床,你可以,别的奴婢自然也可以。世子是何等流连花丛之人,我劝林姑娘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苏瑾叶嘴边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难得看林禾吃瘪,今夜这遭算是值了。
那江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林禾喜欢,那她就让给她好了。
“你在王府受委屈,也不知回来说。”
谢昀的心不知为何开始疼痛起来,他本以为镇南王府对苏瑾叶来说会是好去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直接冲入摄政王府,拿了江让的狗头!
“不过是内宅的一点小事罢了,何须叔父挂心。如果世子要纳良妾,我自是点头,可林姑娘是杀父仇人,我万万不可答应。”
苏瑾叶和谢昀拉开了距离,微微福身:“今夜多谢叔父救命之恩。”
看她和自己疏离至此,谢昀亦是不知说什么为好。
“哼,贱婢又如何,这些年能得世子宠爱的依旧是我。”
“你虽贵为世子妃,不一样独守空床?世子要不是看在你嫁妆的份上,你以为他会那样大张旗鼓去接你吗!”
“就是你拦在我和世子中间,我与世子青梅竹马,要不是你们苏家从中作梗,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算你是世子妃,镇南王府上下有谁将你当主子看待?你一个正室过得还不如我一个贱婢风光!”
林禾似乎是被那两个字刺痛了,对着苏瑾叶又是疯笑又是哭喊起来。
虽说是夜深了,可宫墙外也有不少人家。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探头出来瞧着,对林禾指指点点。
“方才的话可当真?镇南王府的世子竟然宠妾灭妻啊!”
“什么妾,是一个无名无分的贱婢,还有脸用正室的嫁妆,我要是世子,早一头撞死了。”
“真是丢人现眼!”
众人议论纷纷,对林禾都是唾弃。
苏瑾叶只觉得痛快。
她就是要看林家女痛苦,否则如何报杀父之仇!
何况这点白眼,跟这些年她在镇南王府受的委屈比起来,那真是不值一提!
要不是江让的刻意怠慢,她还不至于被王妃处处刁难,就连府中有些资历的老嬷嬷都要给她脸色瞧。
现在她也要让林禾感受一下被人轻视的滋味。
只见苏瑾叶红了眼眶,胸口都在轻微起伏着。
谢昀上前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安抚着。
原来他摄政王府养出来的姑娘竟然在镇南王府被人这样作践!
当初是他瞎了眼,才会准她出嫁!
正当谢昀打算下令让人拿住林禾带回去审问的时候,江让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消息跑回来了。
看到摔倒在地上无人扶起的林禾,再看看一旁靠在谢昀怀里的苏瑾叶,江让不由分说就指着苏瑾叶骂起来。
“阿叶!你可是正室嫡妻,阿禾她有了身孕你怎能和她计较?!”
江让赶忙扶起了林禾,突然又想起了江崔氏的交代。
眼下镇南王府正是有难得时候,少不得要用苏瑾叶的嫁妆银两挺过去。
要是这个时候得罪了苏瑾叶和摄政王府,只怕他们王府就要完了。
待林禾站稳,江让又想要上前安抚苏瑾叶。
他眼睛瞪得滚圆,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这让他如何解释才好。
苏瑾叶是什么样的脾气,他最是了解。
谢昀是什么人,他也了解。
虽说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单凭苏瑾叶靠在谢昀怀里,江让就猜测到定是苏瑾叶和谢昀述苦了。
这些年在王府的一切,她都不曾和谢昀提过一丝半点。
可谢昀脸上那要杀人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苏瑾叶变了。
她变得会和摄政王低头了。
他就是想要镇定也不能够了。
摄政王谢昀在朝廷之上,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
要是因此牵涉镇南王府,那江崔氏肯定饶不了他。
情急之下,江让换了一张脸,对着林禾就骂起来。
“你怎能对世子妃不敬呢?!”
“既然有了身子,就应当在庄子里好好养着,跑出来作甚!”
“瞧瞧把世子妃气成什么样了?我与世子妃感情深厚,可不能因为你生分了,来人,快送林姑娘回去!”
众人都在低头小声议论着,道是世子反应倒是快。
恐都是当着摄政王面的缘故。
没有摄政王在场,只怕世子要当场把世子妃数落一顿。
林禾愣住了,没想到是江让是这个态度。
她浑身都在颤抖起来,指着江让的手都是有气无力的。
人被气到极点的时候都是说不出话的。
亏她的肚子里还有江让的孩子,江让居然打算为了苏瑾叶抛弃她。
那她重生到底算什么!
“阿叶,你放心,我会让嬷嬷在庄子里好生看着她的。”
“无论她生下的是男是女,都记到你的名下,由你这个嫡母教养,喊你母亲喊阿禾小娘的!”
听了这话,林禾腹中一痛,直接晕死过去。
江让也管不住这么多了,呵斥起来:“来人,快送林姑娘回去,快去寻大夫来!”
他也同样牵挂林禾,为此更加记恨苏瑾叶了。
“阿叶,你听到没有?你依旧是王府的世子妃,阿禾和孩子都不会碍着你什么事的,你快回来吧!”
“回来?”
苏瑾叶脸上似笑非笑,她早就寒心了。
只见她将那封和离书拿出,扔到了江让的面前:“我们早已和离,作甚回镇南王府?”
“回娘娘,世子妃最近脾气可怪了。”
江崔氏脸上带着不失分寸的笑意,回了皇后,“都私自回将军府去了,我儿亲自去接都不乐意回来呢。”
“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儿房中的一个通房丫鬟,世子妃真是太善妒了。为此连世子的颜面都不顾了。”
话音落下,众人沉默。
那日江让那般大张旗鼓去将军府接人,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皇后笑笑不语,将视线落在苏瑾叶的身上,问起来:“世子妃,怎么回事?”
苏瑾叶起身回话:“娘娘,那女子并非通房丫鬟,而是一个普通女使罢了。”
“世子不曾问过我,便和她无媒苟合,甚至还有了身孕,这等屈辱臣妇怎能容忍?”
众人哗然,都用震惊的眼神望向江让和江崔氏。
皇后俨然明白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她就知道,世家女不会无缘无故回母家去。
一旦回去后定是在夫家受了委屈。
“这事确实是世子做得不对,但世子已经把那贱婢送到城外的庄子去养身子了,眼不见为净,就算她生了孩子日后也是要交给世子妃抚养的。”
“世子妃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
江崔氏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被大伙这么瞧着,她这个王妃都要没脸了。
“世子妃,一切是否如王妃所言?”皇后又问。
“娘娘,王妃所言确实属实。”苏瑾叶恭敬,但语气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但是臣妇不愿与杀父仇人共侍一夫,那贱婢是曾经被抄家的林家女!”
江让赶忙扯住了她的衣裳,小声劝起来:“阿瑾!你在说什么,你这样说话不是要逼死阿禾吗?”
苏瑾叶瞧也没瞧他一眼,用力一甩就甩开了他的手。
看他们二人这样拉拉扯扯的,在场的所有朝廷命妇和王爷大概都清楚下来。
估摸着苏瑾叶说的就是真的。
镇南王府的世子竟然和一个罪臣之女苟合,这可是惊天的大事。
皇后的双手也紧紧攥在了一块,眼里闪过几丝不悦。
这事若苏瑾叶私下和她说便无事,可是眼下宗亲大臣都在,皇家血脉竟然和罪臣之女搅合在一块,说出去成什么样了。
世子妃也忒不懂事了!
皇后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开始思索起来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娘娘,我苏家和林家恩怨尚在,世子旨意要纳其为妾,我苏家女还没轻贱到要和杀父仇人待在同一屋檐下,宁愿回将军府待着。”
“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世子当真喜欢林家女,纳她就是了,但是也不要阻止我苏家女为父尽孝!”
听着苏瑾叶纳铿锵有力的声音,江让和江崔氏都觉得丢人至极。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她来!
皇后眼神阴骘,紧紧盯着苏瑾叶,“世子妃,你可知出嫁从夫的道理?世子要纳何人为妾是世子的自由,世子妃尽管喝茶就是了,你回了将军府成何体统?”
那个孽障的事情,皇后打算稍后再处置。
但苏瑾叶当众不给婆母和世子面子,她现在就要处理了。
否则伦理纲常何在,要三纲五常何用。
“来人,将世子妃......”
“太后大娘娘有旨——”
还不等皇后说完话,一道熟悉的宫女声音传进来。
来者正是皇太后身边的侍女松风姑姑,“奉大娘娘旨意,传世子妃去慈宁宫觐见,不得有误。”
皇后起身,干笑了几声:“这个时辰,皇额娘不是要礼佛吗?怎么传召世子妃?”
松风轻轻福身,甚至都谈不上是行礼,眼里还有些许蔑视:“怎么?大娘娘的旨意,皇后也要过问吗?”
“儿媳不敢,既然皇额娘传了世子妃去,那儿媳遵旨就是了。”皇后亦是恭敬送走了松风和苏瑾叶。
虽说她是六宫之主,但打狗还需看主人。
松风氏侍奉了太后半辈子的老人了,在这宫里谁敢不给她面子,那便是和太后对着干了。
望着苏瑾叶远走的身影,江崔氏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惬意的笑意。
定是太后得知了事情的原味,传苏家女过去训话。
等宫宴结束,她看苏瑾叶还敢不敢这样纵着性子来了。
江让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正位方才苏瑾叶的话烦恼呢,毕竟私纳罪臣之女可是重罪。
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江崔氏就恨不得将他塞回娘胎里重造。
她到底怎么生出这么个窝囊废!
没过多久,宫宴依旧载歌载舞,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听着逐渐远去的丝竹声,苏瑾叶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走在她前头的松风姑姑始终没回头,她也不便问太后找她究竟何事。
慈宁宫内,太后大娘娘已经等待多时了。
她手里有一串木质的佛珠正在滚动着,瞧了苏瑾叶便让她免礼。
“大娘娘寻了臣妇来,可是有事?”苏瑾叶问。
“哀家不找你来,怕是皇后要给你脸子瞧吧?王府的事情哀家多少都听说了。”
“哀家本是个老婆子,在后宫待了大半辈子,如今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本来是不打算管小辈们的事情了,奈何摄政王求到了哀家的面前。”
“既然摄政王都开口了,哀家就不能不管了,你且在哀家宫中待一会再走吧。”
说完,太后就起身去礼佛了,末了还让松风给苏瑾叶沏茶。
苏瑾叶目光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芒。
原来......是叔父帮了她?
他为什么这样做?
“世子妃若有疑惑,也只能去问摄政王了,想来王爷也不愿瞧着世子妃受苦。”
看出了她眼底的不解,松风就解释了一番。
到底是在摄政王府长大的姑娘,摄政王要帮她一把,松风并不觉得奇怪。
不知为何,苏瑾叶的心也跟着动了起来。
桌上的茶水不知何时泛开涟漪,搅得她的心越来越乱。
明明那人最是讨厌她了,怎么还帮着她。
不如让她自生自灭来得痛快。
外头的丝竹声渐渐小了,人声也愈发空旷,想来是宫宴要结束了。
苏瑾叶起身靠在门前,远远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