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阮流苏不甘得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身旁已经被重重围锁,为首的大太监尖细着嗓子道。
“厂督大人有令,阮尚衣冒犯夕妃娘娘玉体,现罢免所有官职,贬为庶人,幽禁尚衣局,非昭不得出。”
听到这,青鸾红了眼眶:
“厂督大人此意何为!姑姑为了他,好好的首辅嫡女不做,在宫中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才达到这尚宫之位,凭什么让他罢黜了!”
大太监冷哼一声:“谁让她要对夕妃娘娘不利,厂督大人没把她关进慎刑司,都算宽宥了,一个婢女而已!”
青鸾气得不行,正要再争执之时,阮流苏却将她拉了回来。
因为再过五日,陛下的圣驾就要回宫。这尚衣局,她本就待不了多久了。
至于谢长亭,阮流苏对他的所有眷恋,都被那一剑中结了。
日后再见,只会是仇敌。
此后第四天,恰逢夕妃生辰,满宫上下都知谢厂督对夕妃的忠心。
“听闻谢厂督,为了夕妃一掷千金,拍下了前朝的发簪!”
“这算什么啊,你没看见谢厂督因为夕妃一句想吃荔枝,跑死了八匹马。”
“若不是谢厂督是残缺之身,我都怀疑他喜欢夕妃了。”
“哈哈,你真说笑了,谢厂督还真有个青梅,现在还关在尚衣局呢。听说连碳火都没有,饭都是馊的。”
阮流苏听见这些流言蜚语,只是怆然一笑。
满屋的漏风让她浑身发颤,臭如泔水的饭菜,宫人的辱骂,都昭示着她被弃了。
但最后,她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轻轻道。
“阮流苏,祝你生辰快乐。”
多可笑啊,她和阮夕雾是同日生辰。
曾经说要陪她度过每个生辰的谢君亭,如今为了阮夕雾,把她扔在偏院自生自灭。
正当阮流苏以为不会有人会记得她生辰时,谢君亭却满身酒气得闯了进来,从背后搂住了她。
阮流苏下意识要挣脱开,可谢君亭却越抱越紧。
他埋在她的颈窝道:“别走,好不好。”
熟悉的气息让阮流苏心房一颤,她又回想起了两人的往昔。
夜晚,河边,萤火虫。
谢君亭牵着她的手道:“苏苏,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正在阮流苏陷入回忆时,谢君亭的下一句却让她跌入谷底。
他说:“夕雾,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但是我现在是个太监,我配不上你,我只能在你阴暗处奢望着看你。”
“我一点都不爱阮流苏,但是你因为她吃醋时,我好开心,原来你也是在乎我一点点的。”
原来谢君亭,是将她当成了阮夕雾啊。
至此,最后一点希冀被碾落成泥。
阮流苏深吸一口气,推开酒气熏天的谢君亭,快步回了房间。
转眼到了第五天,也到了圣上回宫的日子。
阮流苏正对镜梳妆着,门突然被踹开了,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脆响的巴掌。
“贱婢,是不是你偷了夕妃娘娘的玉佩!”